军帐,漆黑一片,只有桌案那一缕微弱的烛光。
黑暗弥漫,如同迷雾,让人看不清那唯一的一个人影。
隐约间,能够听到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过了许久,那人停下笔,抬头看向军帐一角。
“羽君,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监护人,鄙人名为森鸥外,你可以称我为父亲,以后就叫你森羽吧。”
被唤作羽君的人,是一位不大的孩子,一头白发,身高还没有桌案高。
声音脆脆的应着:“好的,父亲。”
没有丝毫反抗不满之意。
忽然,画面在此刻停止,镜头一转,军帐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白惨惨的房间。
灯光照耀,让整个房间更显阴森。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小声交谈,听不真切。
突然,进来一名身着军装的男人。
“01,从今天开始,上级命令你监视森鸥外的一举一动,你的行动代号为‘羽’!”
那是名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不清脸,只能听到那严肃沉稳的声音。
颇为吓人。
还没等那个被叫做01的人反应过来,镜头再次变化。
依旧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袭黑色风衣,声音温柔却又透着恶意。
“羽,从今天开始,成为我的孩子吧。”
羽再次抬头,这一次,他认出了面前的人。
鸢色的眼眸,却没有任何光从其中透出来。
绷带缠绕,像是一位满身是伤的病患。
微勾的嘴角,眼神冰冷。
羽被眼前人吓了一大跳。
瞳孔地震,不可置信。
这不是太宰治么?
我不是跟他就差了两岁么?
为什么他成我父亲了??
这科学么?
这合理么?
???
猛地坐起,全身冷汗,喘着粗气。
森羽的眼里满是慌张和不可置信。
环顾四周,发现那个在梦里要做自己爹的小孩正打着呼噜酣睡。
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太宰还在。
他不是我爹。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森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梦。
不过,也好。
这几天都忘了向上级汇报了。
慢吞吞的下床,森羽在黑暗中摸索。
‘卡拉’
拧开门把手,溜了出去。
找到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从森先生的医疗单子堆里,找了一张相对干净的。
拿出笔,呆坐在椅子上。
有一说一,这有什么可汇报的?
汇报森先生这两天欠钱不还然后被揍了一顿?
还是遇上医闹,治病没收到钱不说,反而被打了一顿?
咬着笔头,小小的脸堆起来,满脸无奈。
思来想去,森羽叹口气。
提笔写道:森鸥外一切良好,无出格举动,就是有点穷,希望上级能给点钱。已经穷到让我这个小孩出去打工了!!还是去港黑!你们难道不管管么?
随后有用的没有的巴拉巴拉写了一堆。
忽然,屋内一亮。
正愁怎么写敬语的森羽身体一僵。
“羽君,这里有语法错误哦。”
森鸥外笑吟吟的声音响在背后。
听到熟悉的声音,森羽慢慢放松下来。
“但是父亲,以我这个年龄写这么一个长篇,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这是监视报告哎,还是严格一点吧。”
明明是汇报关于自己的监视报告,森鸥外却没有一点生气或杀人灭口的样子。
甚至很有闲心的为森羽挑语法错误。
而书写者森羽,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森鸥外那么大一个人,能被他这么一个小屁孩成功卧底监视,不是在开玩笑么?
所以,森羽写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背着他。
而知道其中内幕的森鸥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
毕竟对于一个握着战争机器监护权的军医来说,如果没人监视他,他才会觉得有鬼。
“写好了么,小羽?写好了叫我,我帮你送到邮局。”
“好的父亲。”
森鸥外甚至愿意跑腿,为这个小孩送一封监视自己的报告。
“最近在港口黑手党过的愉快吗?”
闲的没事,森鸥外又一次开始日常父子闲聊。
森羽的笔没停,嘴里回答着:“还好,就是那个老头子疯的很厉害。”
点点头,森鸥外颇为理解。
毕竟那个首领老头,疯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琢磨篡位一事。
摩擦着杯子,森鸥外将野心隐藏。
“掂量着时间,小羽。”
手下的笔一顿,森羽想了想,继续开口:“我觉得快了,父亲。”
港口黑手党内部乱的很,有着狼子野心的人都在伺机而动。
等待那位主宰了港黑几十年的首领落幕,死亡。
随后一举吞下这块肥肉。
过不了多久,港黑这一摊池水,将会到达浑浊的顶峰。
而浑水,最适合摸鱼!
“不要累到自己,尽力即可,早些去休息吧。”
摸了摸森羽的脑袋,森鸥外笑着说道。
随后,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森羽身上。
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待森鸥外回到屋子之内,森羽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父亲真是个危险的狐狸啊!
森羽觉得这件事挺离谱的。
军机部的那几个大叔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自己扔到这只狐狸这里当卧底。
然后这只狐狸把自己扔到港口黑手党当卧底。
怎么着,合着自己就长了一个适合卧底的脸?
森羽不理解。
自己这一头白毛,走哪儿哪儿都是最扎眼的人。
哪儿适合当卧底了?
特别,森羽自己还没定性,一个小孩。
三句两句就容易被森鸥外撬走。
现在,很明显,他已经被撬走了。
所以,他更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卧底任务要一个小孩来做?
摇摇头,森羽继续书写。
算了,掌权者的脑子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想象的。
可能,他有他的安排吧。
‘叮铃铃’
电话响起,森羽左摸右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
“您好。”
“您好,羽阁下,请问您的任务报告交在哪里了呢?”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婉含蓄。
小心翼翼的提醒这个小杀手,记得交报告。
森羽眨眨眼,发现自己把这件事忘了。
“啊,我放在办公桌上了,明天给你吧。”
说谎话不打草稿,信手拈来。
“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
说罢,挂掉电话,没有一丝停顿,像是在远离什么危险的家伙。
将电话丢到一旁,森羽颓废地趴在桌案上。
啊,这是什么世道?
为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要写这么多份报告?
雇佣童工不是违法的么?
——————
东京,郊外废弃工厂。
夕阳落下,只留片刻红霞,映在天边。
乌鸦嘶鸣,声音尖锐而沙哑。
年久失修的路灯闪烁不停,给这昏暗的街道陇上一层阴森。
一位身穿西服,脚步凌乱的男子正慌不择路的狂奔。
“我,我给你钱!都给你,全都给你!请不要杀我!”
连滚带爬,像是在逃离什么野兽一般,男人尖锐的吼叫着。
‘噗通’
被散落地上的树枝绊倒。
疼痛让男人龇牙咧嘴。
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牙齿打颤,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不就是钱么?我有的是!我有的是,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满身是泥,但此时的男人根本没心情在意这些,涕泪横流,满目狰狞。
“求求您,求求您!”
跪在地上,走投无路,只能恳求这位追杀者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命。
可惜,被求的人似乎不怎么领情。
‘踏踏’
脚步声持续靠近,像是预示着死神的到来。
微风扫过,卷起路上的杂草树叶。
男人不敢抬头,生怕看着些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情景。
鬼知道为什么!
明明今天只是哥几个聚一起分赃喝酒的日子,谁成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位杀神。
连句话都不说,直接将大哥伊藤卓的脑袋砍了下来!
可恶啊,到底是谁要对日虎黑帮动手?!
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男人思考着。
他得想个办法,逃离此处。
之后,呵,找人把这傻子做掉,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抱歉,谨遵首领指示,不留活口。”
冷漠又稚嫩的童音在上方响起。
这声音稚嫩到让男人一愣,不可置信。
缓缓抬头,一抹白色映入眼帘。
只见,那是一名十多岁的孩童。
奇特异瞳,一赤一金。
表情冷漠,僵硬毫无生气。
像是一名机械人偶。
不似活人。
吞了吞口水,汗珠流到眼角,有些刺痛。
但男人不敢眨眼,瞪大眼珠,声音颤抖。
“你...你!”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颤抖的伸出手,眼神迷茫又愤怒。
正想说着什么,可惜,面前的白发男孩没有给他机会。
男孩目光冰冷,像是注视着一具尸体。
“异能力【云欲止而风不停】”
停摆的风又开始刮了起来。
迎面而来,让男人不得已闭了眼。
异能力?
横滨特产?
来不及思考太多。
只感觉脖颈一痛。
血线浮现。
‘砰’
人头落地。
男孩收回手,思考着接下来的追逐路线。
废弃工厂,本就小路颇多。
他还是一名随时随地可能会丢的路痴。
所以,追击敌人这项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个颇难完成的工作。
‘叮铃铃’‘叮铃铃’
口袋的震动将他惊醒,动作有些迟缓,但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
“您好?”
礼貌却又疏远,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
不由得奇怪,这个时间理应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才是。
“小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忽略男孩的招呼,电话那边,一道腻人又有些恶心的少年音响起。
有些做作。
“太宰,我才刚出来呀。”
眨了眨眼,听出那边的人是谁,男孩的表情生动起来。
站在路旁男孩忽然皱起了眉。
下意识的回头,果不其然,一位偷袭者正扑过来。
一个闪身,躲过偷袭者的砍刀,随后用空闲的手抓住那人的胳膊。
用力一扯,将高大的男人拉了过来,借着力,握住他的脖子。
‘卡拉’
骨头断裂,偷袭者的脖颈以不正常的样子僵在那里。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可是可是,你已经离开32分钟28秒了呢。”
电话那头的小孩还在说,像是一个粘人精一样。
将手里的尸体丢掉,森羽抬头,看了看落下的夕阳。
“但太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的任务会持续好久。”
白毛在赤色的夕阳下反射出些许光晕。
可爱漂亮。
像是一位落入凡间的天使。
前提是,忽略这人身边的尸体堆。
有些头痛,森羽看着天边的落日呆了呆。
港口黑手党,他所属的组织。
首领是一位马上就要入土为安的老头。
也许想在自己统治黑手党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趁着自己还有气,开始大肆阻击横滨乃至东京的黑帮。
按照森鸥外的话来说就是,这人疯了。
森羽作为目前为止,这老头手下最好用的‘刀’,理所当然,哪儿用往哪搬。
所以,这也就直接导致,一位本应该保护首领安全的小保镖,莫名其妙的被派来铲除东京一个小帮派--日虎帮。
不过,这对于森羽来说,问题都不大。
只要你给钱,就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现在森先生手里的钱真的很不富裕。
只能小小的他出来工作,补贴家用咯。
森羽将这些有的没的抛到脑后。
随手将旁边的汽油桶扔到上面。
转身,丢掉一枚火机。
打了个响指。
空气扭转,小型龙卷风突然出现在半空。
席卷火舌,与其纠缠不休。
热浪袭来,却被一道奇异的风墙隔断。
这就是森羽的异能力。
控风。
“唔...那我要蟹肉罐头!”
太宰治突然提了要求。
“好的。”
森羽点头,并承诺回去的时候给他带。
“哼~森羽才回不来呢!”
可惜,对面并不领情,哼哼唧唧半天,才叹气开口。
“明天我去接小羽吧!小路痴还是不要自己走了。”
森羽眨眼,挥了挥手,将已经燃成灰的黑色灰尘吹散。
他还好呀,不是很路痴。
只是分不清方向而已。
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森羽答应了。
“好啊,明天我将地点告诉你。”
揉了揉眉心,森羽叹气。
有些发愁。
环顾四周,森羽也有些迷茫。
这是哪儿?
追人追的太过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去了。
总之,周围是树,旁边是路。
连这里属不属于东京他都不晓得。
“那我猜猜,小羽不会是已经迷路了吧?”
听出森羽的犹豫,电话那边,太宰治笑的猖狂。
“看看,看看,小羽不出意外的迷路了吧!”
“乖乖等着哟,太宰哥哥明天去接你。”
说话带着颤音,即便声音很稚嫩,也能听出,这是个极其欠打的人。
“太宰!”
有些气愤,森羽脸色发红。
我不是路痴的!
只是东京太大了而已。
“嘛,太宰君不可以欺负羽君哦~”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另一个成熟男性的声音。
“森先生就是向着小羽!”
“嗯?我可是很公平的啊,好了,今天有你爱吃螃蟹,挂了吧,让羽君安心工作。”
男人的声音平静柔和,没有因为太宰治的话而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随后,电话里,只剩下男人的声音。
看样子,那个叫太宰治的小孩已经被赶去吃饭了。
“父亲。”
森羽的声音清脆,带着恭敬之意。
“啊,不要如此冷漠嘛,小羽~”
原形毕露,正经人装不过三秒的森鸥外。
“爸爸,不要再闹了!”
扶额叹气,森羽很是无奈。
明明刚刚见面时候还是个靠谱的成熟男性啊!
这才过去了三年,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活脱脱的萝莉控死变态不说,还是一个会逼着自己才十一岁的义子穿小裙子的变态大叔!
“咳咳,小羽有什么事吗?”
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靠谱起来。
男人柔声问着。
“首领已经快不行了,我觉得时机够了。”
抽出最近调查的资料,森羽挑了几点说着。
“尾崎红叶被抓回来了,丈夫被处死,现在干部紧缺,那个首领有把我提拔到近卫的意思。”
此时,正是篡位的最佳时机。
如果等到自己提拔到近卫,森鸥外动手‘被发现’的可能性势必大了许多。
毕竟,现在的自己被誉为港黑中的‘银色疯犬’,最出色的刽子手。
暗杀任务完成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如果在自己成为首领近卫的情况下,首领还被人刀掉的话。
无论是森先生还是自己,都无法摘干净嫌疑。
就算摘干净,也无法共事。
“小羽,你还有的学啊。”
沉默片刻,森鸥外颇为感慨的开口。
手中拨弄着刚刚擦拭完毕的手术刀,眼神或明或暗,森鸥外微笑,开口。
“当你成了近卫,地位稳定下来的时候,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那时候,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太宰不说,那,首领就是不治身亡,不是么?”
阴冷如蛇,在黑暗的一角吐着信子。
目露凶光,却又优雅。
将狼子野心藏匿在永恒的黑暗之中,不露一分一毫。
森鸥外看着手里的银刀,觉得自己的教导十分有方。
“在那么厉害忠心的刽子手的眼皮底下,谁敢动手呢?”
“你说是吧,可爱的小刽子手?”
明悟,森羽的眼睛一亮。
随后态度更为谦逊,更为恭敬。
“好的,我的父亲,愿意为您效劳。”
“不,小羽羽,是我该谢谢你呢。”
笑着,说着森羽听不懂的话,男人再次开口。
“那就先这样吧,早点完成任务,乖乖...”
像一位普通的父亲一样,森鸥外开始和自己出门在外的义子絮絮叨叨。
“好的好的。”
面对老父亲的叮嘱,森羽笑着应答。
之后的对话如同普通父子一般,唠着一些有用没用的家常。
只不过,电话这边,是一堆破破烂烂的尸体,有不少已经化为灰烬。
电话那头,是一架冰冷刺骨的手术台,旁边摆了不少瓶瓶罐罐。
诡异又和谐。
终于,长达五分钟的父子情深结束后,森羽松了一口气。
摇摇头,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的森先生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不理解。
而且,为什么先生对‘父亲’这个称呼如此执着呢?
思考没有一秒,森羽选择放弃。
算了,森先生的脑袋不是我等可以琢磨透的。
拿着电话,翻翻找找,找到一条号码,拨了过去。
“任务完成。”
毫无起伏,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执行任务机器。
“好的,下一个任务地点正在汇总,请您稍等。”
“嗯。”
随后,没有多说一句,就将电话挂掉。
简单快捷,完全没有刚刚的拖泥带水。
将手机装进兜里,森羽缩了缩脖子。
天气有些凉了。
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刚刚战斗的地方。
抬头,看着已经黑了的夜色,森羽有些无措。
任务完成的太快,下一份的任务地点还没有发过来。
这让森羽再次质疑港口黑手党的效率。
无神的看着河岸,考虑着要不要去吃一顿。
“喂!你在干嘛?”
一道稚嫩的少年音传来。
森羽回头。
发现那是一个身穿小风衣,眯着眼,长相有些普通的小孩子。
十四五岁的样子。
但在森羽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猫猫。
白脚猫猫!!
“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孩看出了森羽有些失礼的想法,气的鼓着脸。
“哼!本来还想说的,但你这样,本侦探不要告诉你了!”
本来就因为监护人的破脾气而生气的小侦探,正在离家出走,游荡在此处,无聊的很,就想着提醒一下这个家伙,结果...
他居然用看猫的眼神看我!
我不是宠物哎,你这样很失礼的!
全身上下写着快哄我快哄我的小侦探,气鼓鼓的坐了下来。
也不管草坪会不会弄脏衣服,就这样席地而坐。
一边生气,一边悄悄睁开眼,看了看呆在原地的森羽。
哼,这个家伙怎么能这样呢?!
可惜,此时的森羽没有在意他的生气,反而对那不小心泄露出的绿色十分感兴趣。
“呐,你能再睁开一次么?”
小声问着,森羽像是着了迷一样,慢慢靠近这只浑身是刺的侦探猫猫。
“嗯?”
有些疑惑,但小侦探还是回头,睁开眼,看着眼神写满痴迷的小男孩。
“好漂亮!”
像是在感叹艺术品一般,森羽完全被这双眼迷了神。
璀璨冰冷的绿。
好喜欢!
好漂亮!
想要摸一摸哎。
刚要动手,就感觉手腕微凉。
意识回笼,原来是小侦探把自己手握住了。
没有丝毫抵触的意思。
眨眨眼,森羽更兴奋了。
哇,猫猫摸我了哎!
但这个行为只是让小侦探更生气!
“你在干嘛?!”
语气逐渐上扬,小侦探不愿意了。
鼓了鼓脸,小侦探气不过。
“不允许碰我!”
“你的眼睛好漂亮!”
“哼,那不给你看!”
说着,闭起了眼,可那弯起的嘴角却暴露了小孩的好心情。
好有趣的家伙。
小侦探如是想着,可以逗一逗。
也许,还能蹭一顿饭?
“不要嘛不要嘛,再睁开一次嘛。”
无意识的撒娇,呆毛一动一动。
那绿色让他熟悉,亦让他感到痴迷,总觉得在那里见过。
他要看!
“那你给本侦探买甜点去!”
带着些许命令,小侦探不觉得自己对于刚见面的人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
而森羽...
森羽也是这么觉得的。
眼睛亮亮,刚要点头,却迟疑的停了下来。
“那你要睁眼睛给我看。”
讨价还价。
一定要提前说好,要不然猫猫不给看怎么办?
“哼!赶紧的吧!”
这样推搡着森羽,小侦探自认为是好脾气的睁开了眼。
借着身高优势,他甚至还rua了一把森羽的白毛。
但,从来都讨厌被摸脑袋的森羽此时却乖乖的让摸。
也许是猫猫太可爱了?
“那你要去哪儿吃?”
森羽问着,毕竟他不太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路痴的他,此刻,已经宣告迷路了。
“我怎么会知道?”
小侦探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
“我要是知道怎么离开,我会跑到这个鬼地方么?”
好吧,这个小侦探也迷路了。
但,凭借着看到有趣的家伙而来之不易的好心情,森羽决定不和他计较。
“那我们就先去亮的地方吧~”
“嗯?”
小侦探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正想着要不要阻止,却被他的下一个问题打断思路。
“对了,你叫什么?”
森羽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声音软极了。
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江户川乱步,你呢?”
“森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