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郁毫无攻击性,白皙俊美的脸通红,湿漉漉的眼睛氤氲着水雾,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兽发出轻轻的呜咽,可怜极了。
“留下来陪我。”裴郁声音有气无力,“陪陪小郁。”
江茗薇坐在床头,无奈道:“好,我不走。”
裴郁生怕江茗薇走了,留下孤孤单单的自己,整个人朝她身上靠,手死死的抱住江茗薇的手臂,脸贴着佛珠,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江茗薇穷极无聊的打量着男人的房间。
住在庄园几个月,她从未进过这里。
裴郁房间陈设如同他的性格一样冷漠禁欲,黑白灰三色为基调,欧式风格简约大气。
床对面的墙上放着整面墙壁的奖杯。
江茗薇收回目光,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裴郁少年时期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十五六岁,身形修长,朝露一般的眼睛澄澈干净,鼻梁英挺,灿烂的笑容就像夏天的柠檬汽水,朝气蓬勃,与现在冷漠冰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嗨,m神。”文清白拿着医药箱打招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叫醒裴郁。
当他的目光落在江茗薇手上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嘶......他睡着的时候你竟然敢出现在他身边。”
江茗薇不解。
“这家伙睡觉的时候跟曹操一样,好梦中杀人!”文清白见江茗薇没事,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当他靠近床的那一刻。
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
烧得迷糊的裴郁猛地坐起来,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抵在文清白头上。
冰冷的触感吓得文清白魂都要飞了。
“卧槽,你看清楚我是谁!”文清白大吼,“祖宗,放下你的枪!”
裴郁努力聚焦,视线从模糊渐渐变清晰,他冷冰冰道:“我要是没有发烧,反应快一点,你已经是死人了。”
文清白手脚冰凉的拨开枪口,他怒瞪裴郁不满道:“操,重色轻友!双标!”
同样是人,为什么要双标得明明白白啊!
裴郁看了眼江茗薇,“沈瀚文他欺负你了吗?”
江茗薇被他灼热的目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该回去了。”
“那就是受委屈了。”裴郁眉目温和,“你是裴家的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文清白不服气,“我还受委屈了呢!你怎么不安慰我!”
“别废话。”裴郁走下床,“我伤口感染发炎了,来。”
文清白嘀嘀咕咕,“我欠你的,裴郁你是大爷。”
庄园的地下室有五层,第三层是医疗室,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医院,设备齐全。
文清白帮他处理好伤口之后问道:“你对人家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啊,别忘了她是你名义上的侄媳妇。”
“我看不懂她。”在好友面前裴郁很放松,他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很高傲,很狂妄,我不喜欢。”
裴郁顿了顿,“后来我发现她和我一样,对家有极高的归属感和渴望,接触之后发现她很会把情绪伪装在傲慢之下,她如果不狂,就会受伤,就像一个小可怜。”
“当我以为她是小可怜的时候,她总是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帝国大学教授,m神,神秘的背景,她就像一个迷,你知道,我最喜欢解谜题,她身上还有很多很多秘密,就像一个等待被人挖掘的宝藏。”
裴郁想到晚上的公演。
江茗薇站在舞台上光芒璀璨。
他在舞台下感受到了小姑娘到底有多受人欢迎。
不知怎的。
裴郁现在不希望宝藏被更多人知晓。
他是一个商人。
只想独享宝藏。
文清白目瞪狗呆,“你......真的觊觎你侄媳妇?!”
好变态哦!
“她还没有订婚,顶多是名义上的。”裴郁声音冰冷,“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她,但还不到爱的层面。”
文清白哼唧。
哦哦哦,不到爱的层面就能把陌生人放在自己床边,佛珠借出去那么久都没要回来。
啧。
“我明早还要上班。”文清白把药递给他,“晚上要值班,药你让你家那个傻特助给你上,走了。”
文清白走后,裴郁走到大厅便看到江特助和几个偷拍的狗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狗仔跪在地上道歉,“我再也不偷拍了,裴爷,您饶过我吧。”
江特助困得眯起眼,“狗仔不偷拍能叫狗仔吗?你一点都不专业。”
狗仔:“......”
他们望着坐在沙发上面如寒霜的男人,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大气都不敢出。
男人气势迫人,他们心里惴惴不安。
裴郁冷漠的目光一扫,“江特助。”
“裴爷,他们的硬盘我砸了,不会对薇薇造成任何影响。”
江特助打了个哈欠,“‘请’你们来是想给你们提供一个消息。
沈乐音参加综艺节目不是节目组请的,是花了五百万倒贴的,说完了,你们跪安吧。”
狗仔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裴爷吩咐的事情我们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沈乐音也太倒霉了。
前脚得罪m神,后脚得罪裴郁。
别说国民闺女,就是国民菩萨也挡不住!
“沈家现在到处变卖资产还债。”裴郁抬眸看着昏昏欲睡的江特助,“本来我不想和那些鬣狗一起围剿沈氏集团,但沈文瀚趁我不在欺负小姑娘,让我很不开心。”
江特助一下清醒了,“我们要狠狠的打击沈氏集团,把他们赚钱业务收入囊中,带着收购合同狠狠的践踏沈文瀚的尊严,打他的脸!”
boss终于要走霸总那条路了吗!
太期待了!
“你脑子怎么想的。”裴郁被气笑了,“沈氏集团在风口浪尖上,又是大到不能倒的网络科技公司,手里掌握帝国70%的公民信息,你冲上去相当于公开和帝国对着干,是觉得自己活得长了?长点脑子。”
江特助:“......”
幻想一下不行吗?
“那我们怎么做?”江特助道:“设个局,让他们自己跳进来,请君入瓮之后关门打狗!”
裴郁点头,“可以,去做策划案吧。”
江特助傻眼了。
你为拽姐出头,我打工?!
万恶的资本家!
裴郁:“干得好,年终奖翻两倍。”
江特助来劲了,“年终奖八百万,我与公司共存亡,务必对我耍流氓!”
金主爸爸真好,资本家爸爸我爱你。
相较于裴郁的迂回克制,江茗薇的报复仿佛是洪水决堤,迅猛,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