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笑了。”温嘉裕回手礼,而站在下方,抬手便让人呈上去了折子。
嬷嬷从侍卫的手中拿取了过来,给公主,公主看了两眼,眉头微动,温嘉裕他到底在做什么?
折子里面说那死去的两个人确实是赵家军中人,已经呈上去请示皇帝审赵家军,而且赵将军已经被请到了皇帝那里,如今该是被询问。
长公主看不清楚温嘉裕这人,在她看来这刺客二人他是有机会把事情给处理干净,他身处高位,而且人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换人。
在此之前她听到蓁蓁他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这件事情可能会草草了事,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无非是给他们自己加了警示罢了。
但看着这个折子上来说,长公主看不清楚温嘉裕在这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公主莫不是有疑惑?下官已经上奏皇上,皇上已经请了赵大人过去商量,想必会有很好的处理,您不用担心。”
温嘉裕开口,看向长公主时已沉稳果断,眉眼带笑。
长公主却及时不喜欢他这笑容,毕竟温大人一笑,生死难料,在京都的狱政中的人都是这般形容她。
“既然已经出了结果,那多谢温大人了,嬷嬷,送温大人回去吧,毕竟忙碌了一天,该是好好歇着了。”
长公主抬手,将折子递了回去,嬷嬷行礼将东西拿给温嘉裕手里。
温嘉裕抬眸想要说什么,可长公主已经挥手,嬷嬷便送客而行,他顿了顿,随后笑笑,也罢,反正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就算插手,也无济于事。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温嘉裕出了公主府后,身后的公主府门便紧紧关上,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年长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喜他。
每次见他或者赵兄总是冷眼相待,他倒是算了,可赵兄…想起赵兄的一往情深,温嘉裕摇了摇头,这世间要是有忘情丹就好了,早知便让赵兄吃一颗。
这样也就不会那般苦苦相求。
爱这个词对他来说,可能太过于深奥,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温嘉裕摇了摇头笑着离开,无爱一身轻,果然到底还是不要沾染情爱。
阁楼处。
温叶打探出来的消息立马就跟宋枝鹤说了,宋枝鹤抬眸看向晏臻,“你不想知道那温大人呈上来的结果是什么吗?”
晏臻瞧着她眼底的笑意与探寻的目光,摇了摇头,“温大人大抵已经把那两个刺客查清楚了,而且上报给了皇帝,如今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你知道了?”宋枝鹤惊讶?
温叶说得这正是这些,小郡王果然聪慧,竟然这些都能猜测出来,也不知道晏臻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不过也只是一想,宋枝鹤便自己制止住了思想,有些事情不能想要探究,要不然一次又一次查清楚反而陷入了追寻答案。
但她确实很钦佩晏臻,瞧着比自己年纪小,可做事行事果断,全然比自己心细的多。
“这不难猜出来,温大人是京都大理寺卿,向来很少出来,就算查出来的案底也是呈给皇帝,怎么会送往长公主府?”
晏臻没有说出,那温嘉裕与赵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没说,不过是不希望她知晓的太多。
一个人如若背负的东西太多,很容易就会把自己的心拉入沉渊。
她在宋家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初见她的温柔像极了天边的日光,温暖而又柔软。
母亲说要护着她,在此之前他便已经上了心。
原来真的会有捧在手心的想要呵护的太阳。
晏臻看着她,她的目光温柔而又真诚,眉眼里带着探视,但转眼间又消却下去。
她这人着实让人想要探究下去。
明明那么想要知道消息,可却能够压的下去。
她的那一双眼睛含着光,很是温柔。
“我觉得那温大人有些有趣,他这人做事倒是周全,你看即上奏了皇上,又告知了母亲,两方都不得罪,你说有趣吗?”
宋枝鹤抿唇笑,这温大人某一方面很像自己,她对于做事周全,容貌出众的人向来都十分感兴趣。
晏臻却不理解她口中的有趣是哪里有趣了,明明人就那样,只是年纪大了一些,莫不是她喜欢这种的?
想起这些年她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却一直没有成亲,说是眼疾不可能,又说对程家儿郎有情,想起程家与宋家这些年,他觉得不可能。
“有趣并没有,倒是这人你日后遇见还是躲远一些,母亲的话也要上了心。”晏臻提醒,希望她能记住,她的神情与想法似乎好像很难让人猜透。
宋枝鹤点头知道,她也不过是想要从晏臻这里探得出一点消息,但这少年好似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算了,这世间大抵也就二哥一人能猜的出了。
宋枝鹤不再说话,瞧着少年又看了书,她顿了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莫不要总是看书,和我一起动动如何?或者和我说说小郡王的长姐如何?”
晏臻瞧着她伸胳膊伸腿,一无往常的端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懒散模样,乖乖巧巧,软软酥酥的,瞧着倒是可爱的多。
她的目光落在晏臻的身上,见他走神,眉头上挑,“怎么了?”
“长姐性格温顺可人,但你仍旧小心。她嫁入蔺安国后的那些年,经历了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我说这般不过是因为这次她随同蔺安国的使者一起回归。”
晏臻开口,想起程懿芷回来,母亲又是那样的心境,他觉得母亲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倒是没有对自己说的是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洐止,说了什么,也于事无补罢了。
“没事,我会和长姐好好相处的。”
宋枝鹤打断他的沉思,少年只要垂眸不语就胡思乱想,这个坏习惯要怎么去清楚才好,他这样的年纪还是开朗对外的。
对于这个小郡主的名号,她是知晓一些的,倒是如今确却是忘的多。
何况,她在这长姐面前少说了一些,便少说便是。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这长姐的模样,因为她偶然发现晏臻和长公主有些相似。
如若当初不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的时候,他们果真是母子也没人敢说二话。
晏臻不像程家人,那可能不会是程家的子孙,要不然长公主不会用皇家的姓氏去命名。
宋枝鹤微顿,皇家的姓氏?
她测眸看向晏臻,眼底满是清冷惊讶,不会她又猜对了吗?
晏臻被她瞧着有些不自在,目光落在旁处一会才转了回来,只是她依旧看着自己,不由微顿。
莫不是脸上有东西?
宋枝鹤见他不自在,便收回了目光,坐在他的旁边,“等会见了长姐,我该送什么礼物过去?她又喜欢什么?”
晏臻微顿,她这人转变的倒是快,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让她执着的?
不过听着她的询问,晏臻想了想幼时的事情,程懿芷一直在太后的身边长大,太后为了她让御厨做了许多的甜食分了各宫。
“她喜欢的东西太多,不过在蔺安国这些年想必也会有所变化,不过幼年时,长姐最喜欢的是甜食。”
甜食?
宋枝鹤点头,这样的话也挺好的,她倒是会做几道甜食。
“长姐大抵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先去准备一番。”宋枝鹤询问。
她不是讨好,而是尽量避免。
宋枝鹤知晓自己的名声向来不好,这长姐虽然是嫁了出去,可他和这小郡主毕竟是姐弟,哪怕是假的,但在外人眼里是真的。
长公主也不知道是否与别人说过这件事情,倒是母亲都没跟自己和家里人说,想必长公主也不会让别人知晓。
宋枝鹤想她和小郡王是合作的关系,在某一方面,她还是需要维持,也不要多生风波。
“你想要准备甜食?”
晏臻放下书看她,询问。
宋枝鹤点头,她是想要说清楚,倒是自己这些年都没有做过了,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又不能出去买徐记的东西,不如先试一试?
等好了之后,做了成功的作品出来,再与他说清楚。
要不然真的出笑话的是自己了。
“没事,我先回去看看,等长姐过来的时候,提点我一声。”
宋枝鹤想了想,还有些时间,便忙挥了挥手对着晏臻道。
晏臻没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就突然跑了出去,等长姐过来叫她?
她莫不是真的要准备甜食?
长姐可不喜欢这京都的糕点铺子里面的甜点,她这人嘴很刁钻,对美食是有要求的。
如果没有达到她喜欢的,想必更是不喜欢一个人。
尤其是不用心意而随便在外面买了的食物,想必又会让长姐厌恶。
他顿了顿,对黑暗中打了个手势,一个黑影冒了出来。
“去宛香那边做一份糕点,告诉她按照长姐的口味来,做好了之后送给长姐。”
晏臻挥了挥手,人影子又消失不见。
宋枝鹤人已经走到了外面。
她安排清欢去按照上面的食材都准备了一份,温香的厨艺不错便也就留下来当了个打手。
宋枝鹤打算做个糕点,香软蓬松的蛋糕,毕竟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
她向来不喜欢出风头,但是给家里人的话也倒是可以,只是这些年从来没有下厨过,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倒是她是习惯性的以不断的失败而得出成功的经验。
鸡蛋将蛋黄和蛋白分开搅拌。
宋枝鹤找了力气大的惊人的温叶去帮忙,温叶搅拌的手法很是专业,很快就打出了宋枝鹤想要的那种。
糖晶被捻成了粉末状,撒在鸡蛋里面又搅拌,白色的蛋清搅拌成了奶油状,很是轻细腻。
面粉和蛋糕放在锅里面去蒸,宋枝鹤将那个笼罩盖的严严实实,等待着出锅。
因为在厨房了,她原本想要做一件事但被厨房封印了,所以还挺想要多做几道菜。
她在脑海里快速分了几个菜色,随后才安排的妥妥当当。
另一边,程懿芷随着太后娘娘回到了自己的那一处,不用管束,像是从回到了从前,她与皇祖母的快乐。
太后也知道长公主想必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只是不知道交流,实际上长公主的心底一直是存放着一个乖巧的姑娘,那就是她的女儿。
当初懿芷嫁了人以后,长公主一直挂念着她,便让她先回了长公主府。
马车缓缓到了公主府处。
在长公主的门口,程懿芷碰见了许久未见面的父亲,父亲坐在公主府的大门口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告诉她,她都以为是个木桩。
父亲似乎好像变老了,没有了过去的活力,他依旧年轻,倒倒是看着却是老了。
程懿芷站在门口等待,不明白父亲为何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不对,应该是许多年前便是如此,只是从前的父亲倒是更加温和而不是如此的让人觉得有些虚假。
程家的这些年靠着的不仅仅是太祖父的身上的尊贵,也还有母亲的权势,父亲养的那些外室,却是让她厌恶的另外一个原因。
不是不同意他找人,可是为人父亲这些年,他们总在做戏,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能真实的存在一次。
“懿芷,你乖乖听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劝一劝你母亲,做事情别总是想着自己?”
程喻抬眸见长女,连忙走过来看向她眉眼里尽是劝慰。
程懿芷看向父亲想起了母亲的话,母亲似乎好像并没有在意那些细节,她也发现父亲母亲这一年好像变化许多。
可是从前那般听话,如今倒是有些急切出去,之前还能提供些消息,这一次因为宋枝鹤的存在,倒是让父亲变得确实让程懿芷有些不明了。
程懿芷细看着她的这个父亲,从过继到给太后之际,他似乎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父亲了,对于自己的成长,从来没有伸出手帮她。
都只有母亲一个人。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是做错了什么。
母亲说得没错,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无论父亲还是她,都该先把所有的事情了解清楚再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