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苏夫人竟然歹毒至此。
案件审理出来,京都便四处传散出来,苏夫人因爱而不得,巧用手段害死侯夫人,且下毒毒害老夫人一事,被判死刑,但念在有悔过之心还有太傅多年为君的份上,帝王便让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边疆古塔外。
苏家和肖府瞬间成为京都最火热的话题。
肖贞毓根本不敢相信。
她愣在座椅上,听着祖母说着那些真相,眼底全部是惊慌与惧怕,更多的是恨意和不可置信,母亲竟然是自己嫡亲的姨母所害死的。
听到祖母说姨母想要利用嫡女的身份来挖空空壳作为苏家后台,姨母想要肖府的权势为她所用。
可是为什么?
姨母对她那么好也是假的?
表姐呢?表姐的情谊是不是也是虚假的?
肖贞毓根本不敢相信,自幼被家里宠着,知晓妻妾后院的怨毒,并不知晓原来亲姐妹也可以反目成仇。
“孩子,别难过了,你姨母已经伏法,一切都真相大白,你母亲终究可以瞑目了。”肖老夫人更是难过,想当初那个儿媳可是自己千挑万选,明明是长寿的命,终究是被她的手足害死。
当初如果她能够早一点看出来,会不会不是如今的模样,一想到这个,她也更恨极了自己的长子,如若不是他娶妾也不会招惹那么多的是非。
儿媳对长子的心,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可他偏偏就爱外面的不干不净之人,真是丢了肖家的祖宗的脸面,如若当年坚定一点不让他把人娶过来,是不是也就不会让苏夫人得逞,也不会让她的嫡长孙女早早就孤苦无依。
她想得心肝疼。
搂过肖贞毓,胸前的嚎啕大哭泪水沾湿衣襟,她就知晓这孩子终究还是被养得过于纯净,早知就该留在家中,让她早一点面对这世间的歹毒。
可是她却又舍不得,那乖乖的肉团怎么都乖巧,怎么能过早尝尽那后院的恶毒。
肖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牙恨恨咬着唇溢出了血,眼底看着瑟缩而又愤怒的长子,越发不顺眼了,如若不是他的缘故,哪里来得这些肮脏的东西。
“母亲,那个贱人就该被处死,她竟然敢对你下药,还有那药物是不是利用阿毓下了毒,苏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有天理了吗?手都敢伸出如此之长?”
肖侯爷眼底愤懑不堪,原本想要责骂这个女儿的不中用,如若不是因为她引来苏家人,母亲不会生病,也不会被查出这么多的事情,因为提前娶了新寡,而被圣上责骂了连休了半月不能出门,心底难免要抱怨几句。
但是他向来怕母亲,便不敢多说几句,见着这个女儿还有脸哭,怎么看怎么不喜。
正好外面的下人传言,苏家姑娘跪在门外求见,说是来替母亲赎罪。
肖侯爷怒了,“让她滚多远走多远,赎罪?我看她也是一起的。”
现在听到苏家人就有些后怕,竟然敢杀了自己妹妹,但是想到苏父觊觎自己娘子的事情,心底更是难以言说的恶心。
他挥手让人赶紧赶走。
仆人领命,但很快就回来,说苏姑娘一直磕头不知晓母亲做了什么,只是希望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肖侯爷冷面不从,肖老夫人也觉得不行,但是肖贞毓却有些心软。
她红着眼睛抬眸看着自家祖母,“瑾漪表姐一直帮我,她是真心对我好的,祖母不要。表姐一定不知晓姑母的那些事情,要不然她就不会不跟我说的。”
这些年在外祖家里,舅母表妹对自己的态度虽是表面的好,但是外祖母祖母一旦出行,她们就变了模样,最后是表姐帮自己解围的,所以她很感激表姐,不想要给她留下不好的一面。
多少是为了那些情谊上有些心软,肖老夫人耐不过,只好让人请过来。
苏瑾漪一身白色的锦袍,面孔清瘦了许多,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一进门就磕头,额角的血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一见,都心底产生怜惜。
肖贞毓瞧见此慕,更是红了眼睛将人扶起来宽慰,好像那个受害人是她一样。
苏瑾漪哭着求着让肖贞毓原谅自己,也不提及母亲的那些破烂事情,只求着苏家能够弥补的那些一定弥补上来,而且她是真的不知母亲所作的事情,如若真的知晓的话,一定会给妹妹说的,也一定会阻止。
她哭得撕心裂肺,肖家人看得也是心疼不已。
肖老夫人虽相信了一些,但心底仍然是猜疑,只能压着心底的那些猜想放弃让她先回去,至于补偿什么的后期,苏家与肖侯爷去谈。
苏瑾漪依依不舍与着表妹道别,肖贞毓哭红着眼睛告别,扑到祖母的怀里痛恨姨母的狠毒,也心疼表姐被那样的人养大。
肖老夫人看着远去的人,心底有些不好的猜测,又转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她为别人说情的模样,却不知晓外面的那些人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而这一只也不知晓是狼还是羊。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她也看不出来了。
刚想着让自家儿子搀扶着自己进府,回头发现他的目光钉在苏家送来的那些赔偿眼底发光,更是厌恶不堪,当初怎么就养出了这么废的儿子,早知道如此,这些家业就不该给他了。
他的手一挥,大半个家产就全无了。
想到这儿,她在没死之前一定要先做一个保障,要不然这些人的手段自己这孙女一个都抵挡不住。
而那远去孱弱的病人在半路上遇见了周瑾和赵屿二人。
赵屿向来是喜欢苏瑾漪的,根本不相信苏夫人能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看着苏小姐哭得泪雨梨花的模样好似心疼,更是不忍。
推搡了身边人,将苏小姐护在自己身边,看着她额角的伤口,得知是为了赎罪,更是心疼,忙让人坐上了赵家的软轿子去了苏家,还顺便请了大夫,贴心极致。
周瑾蹙眉,忍不住警告,“离苏瑾漪远一些,至少当下,她是个危险的人。”
苏瑾漪这人他是认识的,苏夫人对她极好,她自己不为母亲做辩解反而一直说了事实,还专门让人扶到了此处,分明是有意而为。
不管是谁,他身边的人是不能动,总觉得苏家的事情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一想到那个人可能会受伤,周瑾攥紧了指尖,他该有实质性的证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