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被抽在地上,好半晌她没喘过气来,蜷缩着身子,剧烈的疼痛直达脑神经,程染太阳穴突突直跳,抽气声压抑着疼痛感,疼的她眼眶发红,于是便紧闭双眼,可是这般泪水便滴落下来。
程染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顾积阑,她生气了。
去他妈的狗屁人设!
去他妈的狗屁剧情!
原身程染是个受虐狂,顾积阑越虐待他,他便越爱的如痴如狂,可程染不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在她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的时候,遭受到这种毒打,她不忍。
程染气的,又或者是疼的,她眼眶发红,眼眸都染上了一层红雾,她直直的看着顾积阑,清绝的眉眼被染湿,程染的眼眸不算是正宗的黑色或者棕色,而是隐隐的透漏着天青色,这般发红含泪静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让心惊乱扰。
“小舅舅打完了吗?”程染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无力。
顾积阑垂着眼眸,与她对视。
程染见顾积阑不语,她也不想再站着挨打,胸前火辣辣的疼痛,她身形微微晃了晃,继续说道:“今儿功练不成了,侄儿明日再来。”
语罢,程染便有些踉跄的被圆圆扶着离开了。
而顾积阑的目光落在程染背影上的一抹血色,直到她走远,他才扔了手中的黑金鞭,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血色。
这抹血色滴落在他靛青的衣襟里,如水入海,没了踪迹,这深色衣服的好处便是,落了血也瞧不分明。
下一秒,顾积阑便微微弯了腰,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他抬手想要擦掉这血,却不料猛然间又溢出血色来。
扫地的老仆见状,快步走上前,扶着顾积阑让他缓缓坐下,面色一片焦急。
在老仆要开口的时候,顾积阑轻轻抬手,手中的鞭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
“大抵是我错了。”顾积阑站起了身。
程染和程怜看来是不一样的,是他看错了。
顾积阑缓步离开,脑子难得的有些混沌,他记起了许多的事情,程怜难产死了,程家满门抄斩,他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他逃离程家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容貌已经难以改变了,他入朝为官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认出他来,可是那又怎么样,人人畏他惧他,无论是嫉妒也罢,憎恶也罢,他从未放在心上。
程青尔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死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多得的,所以顾积阑从不避讳自己的性格,他乖张孤僻,暴虐成性,即便是哪一日死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人人说他金銮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手起刀落的杀了一个言官,一个四品言官。
可能有人会笑说,首辅大人杀了一个四品小官,也不算太出格。
可那是言官,是悠悠众口。
三人成虎,言论的力量是无法想象的,顾积阑杀了一个言官,便是惹怒了无数的言官,他们肆意的抹黑你,丑化你,让你臭名远扬,遗臭青史。
有人将名声看做天,尤其是文官,更是为了名声可以连命都不要,虽是五品小官,却是言官,便成了万万不能得罪的人。
顾积阑却是更加恶劣的接连罢黜多人,彻底的得罪了整个汴梁朝堂,自此他孤身一人,无人敢与之相交。
他与这世间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茕茕孑立。
无人知道,首辅大人当朝杀的言官正是当年诬陷他程家投敌叛国之人,更是无人知道,首辅大人亲自罢黜的众人,便是那场灭门惨案的元凶。
没有人在乎真相,众人愚昧。
不过是看不得那人要登上皇位,顾积阑无聊之际忽的想到了程染,抱着死之前也要搅乱这汴梁朝堂的玩弄心态,他将程染找了来。
想起程染,顾积阑就止不住的厌恶
他是姐姐身上的一块肉,姐姐死了,他凭什么活下来?
程染强忍着走出了顾积阑的视野范围,她刚刚装的逼可不能泄气,等了半晌,也没见系统说她崩人设,缓缓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抽气了。
太他妈疼了!
程染都怀疑这个身体是不是对痛觉特别敏感,怎么能这么疼!
程染整个身子都靠在圆圆身上,脚开始发软,额间的汗水细细麻麻的,疼的她唇色发白。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程染发现,她现在是不能躺也不能趴,前后都有伤。
操!
为了能够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古代活下去,程染决定牺牲屁股,她让圆圆先帮自己把腰上和屁股上的伤敷药,然后再躺着敷胸前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