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是出事,只是段青君房间没有水了,想下楼倒个水喝,正好就碰到了还没睡觉的姜屿森。
两个人对彼此都不太熟,见面自然也就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分开了。
可等段青君去厨房倒了水出来,发现姜屿森还坐在沙发上,并且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大晚上看到这样的画面,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的,但姜屿森毕竟是姜心的哥哥,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糟糕了。
段青君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沉声开口:“姜先生,你没事吧?”
姜屿森没回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心一沉,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先……”
才说了两个字,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姜屿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吓得她一惊。
段青君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抽回手,结果因为他抓得非常紧,再加上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没办法甩开他。
“姜先生,你这样……”
“静静。”
姜屿森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牢牢盯着她的脸:“你还要继续装不认识我吗?”
段青君一愣,随即侧头躲开他的目光:“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姜屿森被她这话给气笑了:“人我认错了,那脖子上的胎记我也能认错?”
闻言,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脖颈。
她的脖子后面的确有一个胎记,红色的,不大,有衣服遮住的时候不仔细看是根本不会发现。
可姜屿森竟然看见了!
看到她的这个反应,他低笑了一声:“其实我没看见。”
“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就是静静。”
“……”段青君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姜屿森的心眼还是这么多!
“你早就认出娇娇了?”他又问。
“没有。”段青君也不再隐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认出她是娇娇,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后来知道名字以后,有过这个猜想,但一直没确定,直到……”
她说到这里一顿,姜屿森便明白了:“直到见了我,你才确定?”
“嗯。”她点点头:“认出你们以后,我就不想让你们再卷进这件事里。”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其实好几次都想找借口让他们回去,但姜心非常坚持热情,她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认出我还假装不认识我,你可真行!”姜屿森轻哼一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可听到他这样说,她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你不也一样吗?”
明明早就认出了她,却还要上演这一出“试探”,不也是故意的吗?
看了一眼他还抓着自己的手,她转移开话题:“可以松手了吗?”
“不可以。”他回答得理直气壮:“你得先好好跟我说说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段青君一愣,似乎是回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也变得沙哑无力:“没什么可说的。”
“你……”
“我困了。”她动了动手腕,试图再次甩开他的手:“还不松手?你是想跟我一起睡?”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就好像是真的在询问他,反倒是姜屿森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他又气又急地瞪着她:“你一小姑娘知不知羞啊!”
“不知道。”她轻眨眨眼睛,又说了一遍:“我困了。”
姜屿森见她的脸上似乎真的有了困意,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只好松开手:“那你先去睡,明天再告诉我也行。”
“能不说吗?”段青君的声音很轻,显得情绪非常低落。
“你不想说?”
“嗯。”
“那就不说吧。”姜屿森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想了想,就算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又怎么样,又不能改变他们分开十几年的事实,更不会让段青君这些年受过的伤消失。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就不勉强,只要她开心舒服就行。
她道了声谢,便端着水杯迅速离开客厅上了楼,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
姜屿森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发了会儿呆,直到起身准备回房间,一抬头发现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正站着两个人。
“……”他皱了皱眉:“你们来了多久?”
“不久不久。”姜心挽着陆敢的胳膊,笑得非常开心:“也就从姜先生你没事吧开始。”
那不就是说从最开始看到了最后?
姜屿森一时语塞,心情非常复杂。
姜心见状,赶紧拉着陆敢下楼走到他面前。
“哥,你什么打算啊?”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他。
“什么?”他有些懵。
“就是青君啊!”姜心急了:“你不是喜欢她吗?”
本来他们夫妻俩还打算帮着一起找找当年那个静静,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呢,姜屿森自己就先找到了。
更没想到段青君就是静静!
不过在姜心看来这可都是缘分,天赐的缘分!
“谁说我喜欢她?”
姜屿森眼神闪躲了两下:“我跟她就是儿时的玩伴,而且我们今天才见面,哪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你真的不喜欢?”姜心一眼看穿他的谎言,但也没直接戳穿:“儿时玩伴怎么了,多少青梅竹马的爱情都是从小时候的伙伴开始的,这又不影响什么。”
“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们就是随便问问。”
“最重要的是,别因为犹豫错过了,万一这次事情解决以后,青君遇到了喜欢的人,那还有你什么事啊!”
“不对,说不定青君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姜心故意刺激着姜屿森:“如果真是这样,那哥哥你已经没机会了。”
“不说了,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窝进陆敢怀里:“老公我们上楼睡觉吧。”
“好。”全程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的陆敢一听媳妇儿发话,立刻应了一声,搂紧她的肩膀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了一个被双重刺激“伤害”的姜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