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九月,英国伦敦。
突然下起的暴雨让许嘉嘉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大晴天,怎么上完课就突然下雨了呢?
她非常不理解,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
“同学,要一起走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拿着伞的英国男生走过来,主动跟许嘉嘉搭话。
许嘉嘉的长相虽然比不上姜心,但也是个实打实的漂亮姑娘。
在英国读书的这段时间,经常会有国外的男孩子跟她套近乎,不过都被她给拒绝了。
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不用了。”她态度疏离地拒绝。
可对方却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很快放弃,还在坚持着:“这雨下得很大,你应该没有带伞吧?”
“我只是想送你去车站,不然你一个人淋雨会……”
“不需要,她有人接。”
又是一道男声响起,打断了英国男孩的话。
非常流利标准的英文,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但为什么许嘉嘉觉得这个声音非常耳熟?
她疑惑地循声望过去,就见沈玉堂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嘉嘉非常震惊和意外,不过此刻的沈玉堂就是她的“救星”。
“我朋友来了,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地跟男生道了声,小跑着钻进了沈玉堂的伞里。
“急什么,我还没走过去呢。”沈玉堂挑了挑眉,但还是把伞朝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男生见状心里了然,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回去的路上,许嘉嘉非常好奇地问道。
“来读书啊。”
“你也来读书?在伦敦吗?”
“不是,在曼彻斯特。”
“那你来这里干嘛?”
“找你啊。”沈玉堂轻笑一声:“出国之前姜心特别叮嘱我,一定要多照顾一下你。”
“姜心姐真是太关心我了。”许嘉嘉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一年,早就适应了。”
“那看来我来得挺多余的。”
“不多余,为了感谢你雨中送伞,我请你吃饭!”
能够在异国他乡见到熟悉的朋友,许嘉嘉是真的非常开心,当天晚上就遵守承诺请他吃了顿西餐。
一开始她的心情还很不错,只是这顿饭吃着吃着,突然就有些不太好了。
因为她想起自己最近跟陈强的通信,看着他回复得越来越少,她就很不高兴!
沈玉堂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装作无意地问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说实话,只是随便扯了个理由。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男人说自己的感情情况,要是姜心在就好了!
沈玉堂也是个聪明人,看出她不想说以后也没追问,只是在给姜心写的信里提了一下这件事,希望她能开导一下许嘉嘉。
这顿饭结束以后,沈玉堂在伦敦玩了两天,都是许嘉嘉陪着。
再然后他回到了曼彻斯特,和许嘉嘉并没有经常联系,基本上就一个月见一次。
毕竟两人算是彼此在国外唯一的老朋友。
再后来,1980年的春节两人约着一起坐飞机回了京城,许嘉嘉和陈强把矛盾说开,解开了误会。
春节结束以后,他们又一起坐飞机到英国。
路途上沈玉堂明显感觉出许嘉嘉的心情很是不错,便笑着问她:“你跟陈强又和好了?”
“我跟他什么时候不好了?”许嘉嘉一愣,很认真地解释:“我和他很好!并且会一直好下去的!”
“那就提前恭喜你们了。”他笑了笑,扯开话题跟她聊别的。
沈玉堂一直觉得自己把许嘉嘉当成妹妹照顾,从没想过要对她动什么非分之想。
直到1980年四月。
周末没课,他闲着无聊又来伦敦找许嘉嘉。
像之前一样,他直接到许嘉嘉租的房子找她。
不过为了避嫌,他每次都是在屋子外面等着,从来没有踏进去过。
只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敲了半天门,里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她出门了?
可是他昨天跟许嘉嘉通过电话,她知道他会在这个点过来,应该不会出门才对啊。
沈玉堂想着这些,开始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嘉嘉?许嘉嘉?”他加大力气拍着门,不停喊着许嘉嘉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够大,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门开以后,他看到的不是平时神采奕奕的小姑娘,而是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去的许嘉嘉。
“你怎么了?”沈玉堂脸色一沉,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上前一把扶住她。
“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肚子疼。”她开口,声音都非常虚弱:“感觉我要疼死过去了。”
事实上刚才她就快要疼晕,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沈玉堂敲门的声音足够大,她估计都得昏过去了。
听到这话,沈玉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先去医院再说!”
许嘉嘉觉得他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可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难受得不行,也顾不上这些了。
两人匆忙赶到医院。
国外看病并没有国内方便,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还比较落后的年代,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病症,基本上都要拖好几天才能见到医生。
可许嘉嘉现在疼得实在是痛苦,沈玉堂不想看到她这么难受,也担心拖久了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忙前忙后各种找关系。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给许嘉嘉安排了一个医生。
检查一番以后确定她是阑尾炎又犯了。
之前许嘉嘉就得过几次阑尾炎,也是疼得她痛不欲生,当时医生就建议她做个手术把阑尾割了。
但是她害怕啊!
所以选择了保守治疗,没想到这次又发了,而且还比之前疼很多很多倍。
为了以绝后患,不再让自己受这样的痛苦,许嘉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答应做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术后她暂时只能在床上躺着,而她在这里也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
最后,照顾她的这件事就落在了沈玉堂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