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目的,便是离间朝中的众臣,让他们君臣离心,离德,最后不攻自破。她微笑着站起身,美丽的脸上闪出邀请的微笑,“钟大人,第一次见面,不感到意外么?”
她直言不讳的开门见山。钟凉叶波澜不惊的看着这个女人,含蓄的抱拳行礼,“似乎钟某并不认识阁下。不知是哪一位,可否自报家门?”
弦月看着他微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弦月。”
然后又补上一句,“西凉来的弦月。”
钟凉叶低垂下眼眸,似乎并不愿意与她这样四目相视,“原来是公主殿下,钟某眼拙,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既然点名了身份,弦月便大方得多了,两人重新落座之后,弦月说明了来意,她点意思很简单,几句便说明了了。她在鹰王卫烈在世的时候受过他的恩惠,前些日子途径鹰王府看到他的府邸门前落满灰尘,院落里的景象虽然看不清楚,但也不难想象没有了鹰王的鹰王府中早已经是人心涣散,下人们不断的从王府里头偷盗了值钱的货物带出府邸,有的甚至带了许多银钱便匆匆逃离。这样一篇衰落之境之中,她的良心实在难以过意不去,忍不住想要出手相助,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经常在人前抛头露面,只好来麻烦在朝中还比较清闲的钟凉叶钟大人出手相助。钟凉叶静静的听完她的来意,唇边浅浅的勾起笑容,福伯刚刚来过时,便是专程来告诉他这个消息,说道是萦烟姑娘提醒公子,要小心应对客厅里的新客人。他起初并不怎么为意,现在看来,萦烟果然识人有方,她看的一点不假,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这位初次相逢的弦月公主,绝对的是人中翘楚,可惜生为异族,不然此人若是在大祁国内,必然会是有她大展身手的时机。可惜,他们立场不同,观点不同,即便对她再欣赏,他也不会对她动什么恻隐之心。听完她的来意,钟凉叶微微浅笑,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弦月莫不清楚他的心思,只好试探性的再说一句,“当然,若得钟大人相助,弦月自会感激不尽,而且,钟大人也不必担心帮助鹰王府的花销费用,这件事既然是弦月要您帮忙,自然会担起这些花销用度的。”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图案,显然是一张面额颇大的支票。把银票放到桌上,弦月依旧浅笑盈盈,一对玉手放在桌上,“这里是一点心意,算是弦月劳烦钟大人的谢礼。请钟大人笑纳。”
钟凉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中那张银票上,弦月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心中暗道,果然,这个人是个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的人。利益可以分为两种,一是名,一是利,她的身份给不了他名,只能许给他不菲的利,这点,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自然也是极富诱惑力的吧。钟凉叶沉默的时间越久,她的心里就越有把握,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却不想,钟凉叶只是看了一眼她的银票,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公主知恩图报,凉叶佩服,但公主您似乎还不知道,这座鹰王府已经被国主陛下交由鹰王的侄子打理,所以钟某虽然手臂颇长,也不过是一个外人,人家的家务之事,实在是不便插手。公主若是实在有心,可以去找找鹰王爷的那位贤侄,应该能够帮上公主的忙。”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内容却让弦月有点不开心。他拒绝的很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不仅不同意,不接受,还顺带着把她推给了别人。笑容僵在了脸上,弦月的耐心已经一点点的耗尽,面上挂着的微笑也变得十分的牵强,努力的不让自己暴走,她淡淡的反问一句,“拒绝的如此爽快,钟大人不怕弦月日后在三王殿下的耳边轻吹几句枕边风么?”
言下之意很是明白,她要来告诉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她可是未来的三王妃,是可以左右他官途是否坦荡的人。钟凉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轻轻一笑,神色间满是放松,“公主提醒的是,若是公主不说,在下倒以为如今忘魂殿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三王妃,是凉叶的失礼,公主莫怪。”
他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故意的挑衅,告诉弦月她这个三王妃不过是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虚名,忘魂殿里真正的主人,是卫飒和他新晋的那位侧王妃。真是一下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弦月的面上再也维持不了一点的笑容,瞬间变得青绿,她默默的收起自己的银票,站起身来,“既然钟二公子如此的不给面子,弦月也不便多讨饶,告辞。”
她转身欲走,不忘冷冷的回头对他说,“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你如此果决的拒绝我,日后必然会后悔。”
说罢,带着身边的侍女就走了。钟凉叶眼皮都不动,喝光了手里的茶,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依旧晴好的动人,似是某个人温润的眉眼,他叫来福伯,“今日萦烟的药喝了么?”
福伯眼神微动,点头,“回二公子的话,已经喝下了。”
“嗯,每日两副,不要忘记。”
他放下手中空荡荡的茶盏,淡淡的嘱咐了一句。这一句看似关心的叮嘱听在福伯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实在是想在自己的心里问上一问那个对眼前这个男人痴心一片的女人,你可值得?他们正说着,门外的小童又来报告,说,有客来访。钟凉叶示意福伯再上一壶好茶,起身出去相迎,不知道这次来的,又是谁。***“殿下,殿下快放手。”
若溪大呼小叫的在忘情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飒走到了她的身后,毫无预兆的就抱住了她的腰,在原地打转,吓得若溪大呼小叫起来,惊得周边的其他宫女不住的往这边看,看到他们二人亲热的举动,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好奇的打量。卫飒赖皮已极,抱着她根本不撒手,对若溪的小小的抗议置之不理。“说说,今日去了哪里,玩儿到这么晚才回来,难道是已经厌烦了为夫么?”
若溪被他举得高高,吓得惊叫连连,只好连声讨饶,“好殿下,好殿下,快放人家下来啦!你若是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我今日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