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在李元身侧的黑衣人听到命令,扑身就朝着楚星月袭去。楚星月下意识的就在心里叫苦,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碰到一个这样的货色,她还真是低估了李元无法无天的混蛋程度。就在楚星月以为今晚难免要挨上一通痛揍的时候会,一个低沉的声音却是从李元等人身后传来,“大人且慢,此人,乃是老夫的一位旧友,还请大人看在老夫的情面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对于楚星月来说,这个声音绝对是印象十分深刻的,当场她便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人。至于李元,则是在听见男子的声音时同样也是一愣,暗想着:眼前这臭小子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级,怎么可能会和这个身份神秘的男子是旧友?难道,眼前此人也跟男子一样,懂得长生不老之法所以才能以如此年轻的面貌示人吗?想到这里,李元就激动了。是人都会畏惧死亡,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害怕时间无情的流逝;男子虽拥有着一张年轻人才能拥有的脸,但身躯却已步入老态,如此模样,一般人又怎能接受?这就是为什么李元想要从男子口中打探长生不老信息的主要原因。他不愿意让自己像男子这般看上去如此诡异,若是他能够找到让自己的脸和身体一起永葆青春的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只可惜男子的嘴实在是太紧,又是个过于谨慎的主儿,他不过是稍稍试探就被男子怀疑,为了稳住他,李元只能小心应付,不敢再将自己的目的让男子察觉。就在他以为想要打探长生不老的消息将十分渺茫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子;看来这次,连老天都站在他李元这边了。楚星月注意到李元的神情,尤其是在看见李元那双贪婪而又暗暗发红的眼睛直戳戳的朝着自己望过来时,她下意识的就拧紧了眉心,心里对李元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最高度。李元眼神中贪婪的神色男子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他向来极为自负,在瞅见李元的神色后,立刻在心里发出一声冷嗤:他的猎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肖想?李元想到可能会从眼前小子的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立即就想主动找楚星月搭话,可在他的嘴巴刚刚张开,还没说出一个字的时候,就听见男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李大人,老夫与旧友有几句话想要商谈,还请李大人能够给个方便。”
李元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男子语气中撵人的意思?虽说心里有些不太情愿,但李元还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跟男子之间的关系闹僵,脸色僵硬的讪讪的笑了几声,就领着自己的爪牙退出了竹林。只是在离开前,眼神又深深地在楚星月的身上瞟了一眼,那目光,就跟看见这辈子最渴望的东西似的,满满的都是想要霸占的欲望。楚星月眼下也没多少时间跟李元计较,要知道,在她认出那个人的声音时她就知道,今天晚上这趟李府之行,她算是撞上大运了;跟眼前此人比起来,李元算什么东西,这家伙才是重头戏。楚星月借着竹林四周燃起的光火看着那枯瘦的人从昏暗中缓缓走出来,当他那张还算熟悉的脸被楚星月看的一清二楚时,楚星月不惊,反笑了:“还真是国师大人你啊,只是不知卓朗国师怎么会有如此雅兴,跑到我大魏重灾之地济州城中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了?”
“我若没记错,当日同国师你一起来的人里面还是穆克察将军,国师既然在此处,那穆将军是不是也在附近?许久不见,不知穆将军现在可好啊?”
看着楚星月脸上淡淡的笑容,卓朗紧攥的手指上青筋都快冒出来,若不是他此刻的身体状况经不起折腾,他定会在看见楚星月出现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狠狠地掐断她的脖子。这个女人,害的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能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与他谈笑风生?哈哈——!在北蒙,谁不知道他卓朗是最不能轻易招惹的人,谁敢让他不好受,他定会让那个人比他难受一千倍、一万倍。“是啊,的确是许久不见,王妃你也让老夫极为刮目相看,没想到王妃你现在的演技真是越拉越厉害。老夫为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王妃你会不知道?穆将军现在是生是死,恐怕王妃你比老夫更清楚吧。”
楚星月一愣,不太明白的看着忽然说出这样一段话的卓朗。这老怪物,不会是神经变态到已经得了臆想症吧,她怎么可能会晓得这老怪物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明明最倒霉的人是她好不好,想看见的人没找到,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的人却偏偏被她撞上。楚星月才不搭理卓朗的阴阳怪气,嘴角一扯轻笑一声,说:“国师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本王妃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冰月,你还敢对老夫说你听不明白?老夫成了如今这模样,就是你的亲手杰作。”
卓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朝着楚星月快走几步就怒吼出声:“当日,你凌王府的精卫是何等的厉害与忠心,竟将我们追出数百里远也不肯放过我们;穆克察的身手在我北蒙都难逢敌手,你府中的精卫为了将我们就地格杀,连致命的毒药都敢用上;这些手段,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你说什么?说什么追杀?什么毒药?”
楚星月总算是从卓朗的口中听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当日她被赵凌救出来,曾亲耳听见赵凌当众许诺,为了大魏和北蒙的两国之好答应了穆克察将卓朗带回北蒙交给北蒙的天子处决;那时,她还为赵凌的决定伤心不已,觉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也不过尔尔。可今晚,卓朗却告诉了她一个她并不知道的另一个状况,凌王府的精卫在暗杀他们?难道,这是赵凌的命令?要知道王府精卫十分忠心,向来只认赵凌这一个主子,就连她都调遣不动。看着楚星月一头雾水的模样,卓朗才不会相信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他可是在这狡猾的女人手上狠狠地栽过跟头,他若是再信了,那他就真蠢到了极点。“你们夫妻俩当真是狡猾多端到了极点,各个都是演戏的高手,表面上同意我们离开大魏回北蒙,可是,在我们刚刚走出京城,凌王府的精卫就昼夜不停的朝着我们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暗杀,到最后,连穆克察都糟了你们的毒手。”
卓朗冷笑了几声,说:“凌王妃,老夫真是佩服你的手段,当年若是天定一族的人能够有你一半的狡诈与狠心,他们也不会落的一个凄惨被灭族的下场。”
楚星月拧紧的眉心松开又蹙紧,她现在多少能够从卓朗的口中猜出几分当日整件事情的真相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赵凌已经向那些敢欺负她的人下手了,而且手段还是如此直接凶狠。看看现在卓朗的状态,不难猜出他当初在一轮又一轮的暗杀下能够保下一条命是多艰难的事。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赵凌为何要瞒着她做这件事?还是说,赵凌想要卓朗和穆克察的性命是突然决定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楚星月只觉得此刻脑海中有无数的疑问,本来已经有些冰凉的心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疑问中竟有些渐渐变暖;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在赵凌的心里还是有地位的,他也会为了她做出一些疯狂而不计代价的事?卓朗看着楚星月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眼睛里的眼神几乎快要留出毒汁来,“看不出来,凌王殿下待凌王妃你的心还真是真诚可鉴,为了一个女人,将两国的和平都置与刀案之上,若是大魏的天子知道他的皇子敢如此对待老夫,不知昭和帝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听出卓朗的冷嘲热讽,楚星月此刻却是一点也不作气,反而心里还挺美滋滋的。“卓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要不是你主动招惹我,你又怎么可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正所谓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当年你作下的恶事早晚都要你来承担,所以,你有现在这样的下场,已经是老天对你极大的仁慈了。”
楚星月讥讽的看着卓朗凶狠的神态,根本不将他表露出来的凶气看在眼里。“能让你现在安安稳稳的活着,你就要感恩戴德,而不是心存怨愤;至于我家王爷,你说他狡猾也罢,狐诈也好,在本王妃的心里,他向你和穆克察出手,那是你们咎由自取;大魏和北蒙结好又如何?你北蒙若敢欺负我们大魏,照样收拾你们。本王妃是他赵凌的妻,我家王爷是战场上的枭雄,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都无法保护,他还算什么男人?”
“身为一个皇子,他若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子民,他配拥有皇子的殊荣吗?所以说,就算有一天这件事传到了父皇的耳中,父皇也只会对他的儿子赞赏有加;因为,我们大魏的男人就是要不畏凶险,上能敬天恩,下能护黎民。至于你——”楚星月怒视卓朗,道:“宵小之辈,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