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月从净室简单的沐浴出来后,就从衣橱中找出一件样式简单,但却十分简雅端庄的淡蓝色长裙穿在身上,乌黑的长发被她随便挽成一个发髻,浑身上下虽说没有任何一件华丽的首饰装饰,但本就国色倾城的她光是站着就已经是世间最亮眼的一抹风景。赵凌看楚星月将大白捞起来抱在怀里,一边抚摩着大白柔软的皮毛,一边回眸冲他浅笑,“夫君,你可有什么话要交代月儿的?”
瞧这小丫头一脸精明的模样,赵凌还有什么能交代她的?若是他说多了,反而还会让她以为自己是在乎周嫣然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但,必要的叮嘱还是讲上一句的,免得让她误会自己不在乎她。赵凌从床榻上走下来,来到楚星月面前,拉起她的手,替她将耳侧的碎发别在而后,道:“只要你玩的尽兴就好。”
赵凌的这句话可算是说到楚星月的心坎里,立刻就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泡进了蜜罐中似的,浑身上下都甜滋滋的。瞧着眼前这俊美逼人的男人,楚星月眉眼之间皆带着笑容,温柔的点了头后就要离开,可是刚走两步就又被赵凌抓住手腕,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把勾住了她娇软的腰肢,凑近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她的耳廓上,让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被高高的提起;还不待她细细的喘口气,赵凌就故意在她耳边说了一段暧昧的话。楚星月觉得,自己自从跟赵凌在一起后就已经很无耻了,可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成长速度居然比她还要快;在听清楚他说的那句羞臊人的话是什么时,楚星月羞的一双眼睛都快滴出水来。羞臊的伸出手用力的推开这个一天到晚都在想不正经东西的坏家伙,在狠狠地剜了眼赵凌后,楚星月几乎带了点落荒而逃的味道,抱紧了大白急匆匆的跑出了卧房。徒留下心情甚好的赵凌站在身后,得意的哈哈大笑。听着那笑声,楚星月气的直跺脚,好啊!这色胚真的是越来越坏了,她早就该想到,小九就是个胡天胡地的主儿,跟小九是亲兄弟的赵凌,又能好到哪里去?都怪这家伙以前太能装,害得她以为他是个禁欲腼腆的家伙,可现在看来,他哪里禁欲?哪里腼腆?在她面前,分明就是‘饿死鬼’投胎嘛!看她找个机会不好好的收拾他。春杏一直候在飞羽院中,看见小姐抱着一条白狐狸出来,忙迎了上去,一下就认出小姐怀中的白狐狸是当初太子殿下在鹿骊山狩猎时为小姐猎来的。本以为这小家伙都要被大家遗忘了,没想到会在今日这样惊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小姐,殿下真的将白狐狸送给你了?瞧瞧,它长的多好看啊,白白的毛,像豆子一样的黑亮眼睛,还有这粉粉嫩嫩的小嘴巴,哎呀小姐你快看,小狐狸在舔奴婢的手心呢。”
楚星月得了宠物,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看着大白温顺的舔舐着春杏的手心,就知道这小家伙真的被驯兽师训练的很好。突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竹青色的身影,普天之下,若说真正跟万兽有缘的人,并非是宫中的驯兽师,应该是天定一族拥有御兽能力的人吧。楚星月的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有些话她不能对别人说,却是能跟春杏说起,“春杏,我想元枫了。”
春杏抚摩大白的手忽然一颤,在抬起头看向楚星月时,眼睛也有些隐隐翻红,道:“小姐,有些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要学着放下,毕竟日子还要继续过,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他跟在我身边也是有了一段时间,突然之间身边少了他,总是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空唠唠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太圆满。”
这种心情春杏也能理解,毕竟,她也很想念元枫。可是,她们能为元枫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那些思念,只能交给时间来让伤口慢慢愈合。“小姐,如果元枫还活着,他一定会为小姐你而感到高兴,现在你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只会更加尊贵无比;而我们也为元枫报了仇,那个该天杀的卓朗国师被世子爷几乎大卸八块扔到了龙泉寺的后山里喂狼,以后,我们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这一直都是元枫少爷最像看见的一幕。”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危险的事情自己去做,总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平安。”
说着,楚星月又想到了一个人,问春杏:“睿渊呢?这段时间睿渊怎么样?”
当初,睿渊可是认了元枫为师的,虽说这段师徒感情很短暂,可是楚星月知道,萧睿渊几乎将元枫看成了自己的亲人;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失去父母与姐姐之后,就像是一夜长大,开始变得敏感又懂事,在被元枫接受后,几乎将元枫看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突然之间让一个孩子连续接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无疑是十分残忍的。春杏语气中也是带着满满的心疼,道:“奴婢听从小姐你的安排,好几次亲自去找睿渊,想请他来王府住,可是那个孩子却是变的一场倔强,坚决不肯来;所以奴婢就在城中找了一家还算干净朴实的客栈让他住下,并且嘱托好了店家对他好生照料;时不时的再派人送去些东西,不过好在睿渊也不算太孤单,胡冲公子经常会带着兰公子去看望他,还请小姐能够放心。”
楚星月也跟着长叹一声,道:“我怎么能放心,不管怎么说,睿渊他终究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元枫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求过我为他去做什么,如今他走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徒弟,就算是看在元枫的情分上,我也不能对那个孩子不管不顾。”
“算了,他不愿意来王府住,就不勉强让他来了,只是,让他长久的住在客栈里也不是权宜之计,赵凌在京城郊外有一处还算不错的别庄,我找机会去见见睿渊,劝他去别庄小住;希望他能够尽快从元枫的离开中走出来。”
春杏点着头,也颇为同意小姐的话。对于睿渊,她们都是既心疼又无奈,只是,如果命运安排他必须要在这样的年龄就经历这些,那么这条路就算是再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因为,这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楚星月与春杏一面说着话一面朝着花厅的方向走着,不出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花厅附近。看着此刻规规矩矩坐在花厅里的那个白面无须的年轻男子,楚星月斜瞄了眼春杏,问:“他就是周嫣然派来见赵凌的人?”
春杏立刻将自己的思绪从萧睿渊的那边抽回来,顺着小姐看过去的目光,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位强公公,小姐,奴婢听说这位强公公也算是一个能人,在宫里很受周贵妃的青睐倚重,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咱们眼前。”
楚星月远远地打量了一番强公公,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评价:看样子是个机灵懂事的,要比以前周嫣然身边围着的那些蠢丫头们强多了。看来,在她这里碰了几次软钉子之后,周嫣然也懂得用眼睛识人了。楚星月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漫步娉婷的朝着花厅走过去。强公公已经在凌王府中等了快有三个时辰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是连太子殿下的人影都没见到;他着急着去问花厅里伺候的府中下人,下人们只是告诉太子殿下事忙,让他等待。但,问题是他根本就等不起啊!身为一个宫侍,他出宫的时间十分有限,如果被人发现他是偷偷溜出宫的,恐怕他这条小命都要完了;还有,贵妃娘娘可是在宫里等着他的消息呢,他迟迟不归,还不知道娘娘着急成什么样子。只可惜他人微言轻,根本就不敢去催促,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只求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让他在今日务必见到太子殿下。就在强公公堪比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等待的时候,忽然一阵脚步声的接近让他立刻喜上眉梢,赶紧抬起头望过去,谁知道,走来的人并非是太子,而是太子妃。看着未施任何胭脂水粉的太子妃素面朝天的朝着自己走来,强公公可不敢盯着太子妃那花容月貌的容颜细看,赶紧跪在地上行礼:“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楚星月眸色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宫侍,也不着急叫他起来,而是抱着大白带着春杏走到上座,慢慢坐下,道:“本宫刚才看你好像有些诧异,怎么,看见是本宫出来见你,你似乎很失望?”
强公公朝着楚星月所在的方向跪行了一步,连头都不敢抬动一下,稳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道:“娘娘误会奴才了,奴才能够看到娘娘惊为天人的容貌实在是三生有幸,哪里敢有一分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