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府,卧房内。金曼城搂着自己的小妾,睡的正香甜。他心宽体胖,睡眠本来就很好。现在蒙元人攻势放缓,没了战争的威胁。他不仅每天要在小妾的肚皮上扑腾,还能睡到日上三竿。“啊!!!”
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金曼城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醒了。“哪个贼杀才,叫的这么渗人。幸好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岂不是得吓死人?”
金曼城大骂了一声,本想搂着迷迷糊糊的小妾,继续睡觉。很快一名家奴在外敲了敲门,禀报道:“大人。李小旗死了。”
“李小旗死关我什么事?我要睡觉,别来烦我。”
金曼城嘀咕了一声之后,又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李定死了?”
金曼城掀开被褥坐起,震惊道。现在是和平时期,这军营内也就这么多人,便是死了个小兵也很稀奇了。更何况是死了李定?而且平日里李定也算是身体健康,怎么就突然死了?“回禀大人。是李定死了。”
门外的家奴,隔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怎么死的,忽然暴毙吗?”
金曼城已经完全惊醒了过来,一边掀开被褥站起,一边找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小妾哼哼唧唧了几声,拉着被子盖上自己香喷喷的身子,继续睡觉去了。“真是个懒妇。”
金曼城回头骂了一声,然后听家奴回答。“看起来好像是忽然暴毙,但更可能是被人杀的。”
家奴回答道。“嗯?!!!!”
金曼城整个人懵了许久,然后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冷的厉害。“在我们军营里边,堂堂小旗被人给杀了?”
金曼城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左右看了看,仿佛有刺客埋伏在房间内,随时都会刺死他一样。“嗯。”
家奴嗯了一声。“把两位总旗大人叫来。”
金曼城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是。”
家奴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过了不久,穿上了一件青色窄袖便服的金曼城出了卧房,来到了堂屋内。总旗李坤、成高已经坐等多时了。见金曼城进来,起身行礼拜见了一声,随即坐下。金曼城点了点头,来到了上位坐下,然后他才抬头仔细看了看两个总旗。李坤今年四十一岁,面黑体胖,穿着一件黑色锦袍,看着像个富贵人。他是个老总旗了,十几年没挪过屁股了。成高今年三十二岁,长的比较阴柔,胡须有些飘逸,一袭白色长衫,看着仿佛是个书生。他是四年前当上总旗的。李坤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坐着。但是金曼城仔细一看,却还能隐约看出此人眼睛深处,透着少许轻蔑。成高脸色铁青,铁青之中透着白。李定正是他麾下的小旗。平日里金曼城玩左右平衡之术,与这两个人关系都可以。但是两个总旗却互相不对付,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一个偷乐,一个羞愤也是正常。这时候有家奴端进来三盏茶,分别放在了三人身边的茶几上。金曼城慢条斯理的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放下,然后才不徐不疾道:“成总旗。可仔细查过了?”
成高深呼吸了一口气,先看了一眼李坤。李坤感觉到了,抬头给了成高一个笑容。成高气的牙关紧咬,切齿道:“回禀百户大人。卑职查过了。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李定多半是被闷死的。根据他家奴陈光的口供,李定麾下的吴年嫌疑很大。”
“卑职正打算要审问吴年。”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吴年所谓。那打的就是他的脸。兵把官给杀了。这特码多荒唐的事情。“嗯。把人提到这里来。我亲自看你审他。”
金曼城轻轻点了点头道。“是。”
成高有点不情愿,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应了一声,站起来到了门口,吩咐家奴去把吴年给弄进来。......李定小旗所在的屋子外,已经被兵丁围的水泄不通。但兵丁没有太严肃,反而是交头接耳,你言我语的说着。“你们觉得,这李定真的是被吴年杀的吗?”
“这怎么可能。以吴年那个酒鬼的性格,能把人给杀了?”
“这可不好说,最近这段时间,吴年可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屋子内。吴年坐在床上,四周是张声、李勇、铁牛、王贵。吴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镇定从容。相反张声、铁牛等四人的表情则十分精彩。欲言又止。他们十分怀疑人就是吴年杀的。昨天吴年那想把人刀了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他们又不能十分确定。这小兵偷偷潜入小旗的房间内,把小旗给杀了。而且不是用匕首,或斧头,而是捂死,且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吴年这小子,能行?他们想开口问,但却不能问。怎么问。“兄弟。小旗真是你杀的?”
这样问吗?“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沉思之中的众人,惊醒了过来,齐齐转头看向了门口。吴年从容的从床上下来,穿上了鞋子。来人是成高的家奴,他很客气的对吴年说道:“吴年。总旗大人让我请你去百户府一趟。”
“有劳了。”
吴年从容抱拳一声,跟着家奴一起出去了。家奴赞赏的看了一眼吴年。就凭这种镇定。不管人是不是吴年杀的,这都是一个人物。如果不是吴年杀的,那吴年就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人,难道不是心慌、不是愤怒吗?如果人真的是吴年杀的。杀人后面不改色,那真是可怕的紧。李勇等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去,可能就是生死之间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李勇等人的喉咙中一样。这兄弟是真兄弟,他们舍不得啊。那李定该不该杀?该杀啊。真是吴年杀的又怎么样?直到吴年走出了几步之后,李勇才追出去叫道:“兄弟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说话的。”
铁牛、张声等人连忙点头附和。吴年倒是很想吐槽一句。“你们帮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想串供,那也是私下里商谈啊。别这么大声密谋。”
吴年坦然自若,龙行虎步的进入了堂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