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员的培训也陷入了停滞,朱传文对于最后一批教导员的质量不是很满意,特别转告了杜明辉,第三批教导员增加1个月的其他培训,包括对于崛起课的学习,个人素质的提高。
随即就放手让杜明辉开始自己弄,他会随机抽查。工会中的骨干已经抽得差不多了,没经过工人思想工作的锻炼确实也是难为这最后一批教导员。
且看着吧,还是不行,朱传文就打算施行淘汰制,将合格的教导员送往保险队,不合格的退回,下一次优先重新培训,再不合格那就会安排其他工作岗位。
瓷房子
朱传文和鲜儿正在小花园的木质椅子上一人一个,吃着糕点,难得的享受着下午时光。
鲜儿的肚子越来越大,朱传文也是开始劝自己媳妇在家休息。
“传文哥,咱给咱孩子起个小名儿吧!”鲜儿突然兴致冲冲的看向自家男人说道。
如今的她已经很完美的带入了一个母亲的角色,时常还会和朱传文说,我已经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走到哪里都带着咱的孩子。
在朱传文劝她不去坐班的时候,她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要求就是每天,朱传文陪她散步一个小时。
朱传文听着鲜儿说起孩子名字的问题,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与自己孩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那天,自打鲜儿从女中回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直到晚上,才支支吾吾的和朱传文说:“传文哥,我的肚子好像吃坏了!”
“啊,吃坏肚子了?”朱传文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赶紧询问着,是个怎样的难受方法。
但是越听,越觉得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胎动,在请教过传文娘之后,小两口瞬间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会动了!会动了!
俩人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神奇。传文娘,朱开山都是看神经病似的眼神,倒是朱传杰有些好奇。
于鲜儿来说,胎动是一种“卜冬、卜冬”鱼儿吐泡泡的感觉,但对于朱传文来说,这是第一次将要出现的亲密接触。
卧房之中,鲜儿就像个女将军,发号着施令:“传文哥,你快准备!”
朱传文闻言,立马放下手中鲜儿要吃的水果,急忙赶到床前,“这里!”鲜儿指着自己肚子的一处。
但由于第一次没经验,这手刚放下水果碟子,很是冰凉,冰冷的触感刺激着鲜儿的肚子,这里面孩子的动作更加剧烈了,猛地一脚,正中朱传文脚心。
这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朱传文有些陶醉的回想着。
虽然神游,但精神始终放在鲜儿身上:“好啊,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你起,你是孩子爹!”
“叫皮皮鲁?”朱传文的那股子恶趣味又上来了。
“不好!”鲜儿摇着头,怎么说也是女中校长。
“鲁鲁西?”
“传文哥,不要洋人的名字!”鲜儿补充了一句。
“那旺仔怎么样?”
“万一是个女孩呢?”鲜儿那忧愁的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
俩人在小花园争论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决定叫做“小满”,一个男孩女孩都能用的名字,而且也预示着这个孩子将会在夏季降生。
也就是从今天起,鲜儿多了个俩人之间的小趣味。
有时候,到了晚上,鲜儿会突然向着朱传文说道:“传文哥,小满饿了!”朱传文就颠颠的下楼到厨房找吃的。
也有时候,俩人散着步,鲜儿会走着走着突然说道:“传文哥,小满累了!”朱传文赶紧让身后的俩护卫拿出马扎,自己还会打着一把欧洲样式的花伞遮阳。
时间就在这样的惬意与期待中到了6月中旬。
小青山、依兰府、滨江府的换防已然完成,林老八带着队伍驻扎在滨江城里,贺老四等10个在讲武堂学成归来的新任大队长们也是一个个走马上任,给朱家保险队带来了点不一样的变化。
相比于朱传文的惬意,朱开山总是时常黑着脸。看得出来,林老八支队的表现让朱开山很是生气。但小朱此时也是事物繁多,还得哄着鲜儿,自然也就没触这个眉头,还有一点,朱传文相信自己的爹!
谷驛</span>但突然有一天,朱开山却是朝着朱传文说道:“传文,你这个教导员,弄得真好!”
事情是这样的,林老八支队在来到滨江城后,对于这原本存在,但是现阶段却觉得很严苛的制度有点不满,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都是朱开山一手带着的老人,死里逃生都过来了,这又有什么。但这班里,总是有着怪话。
朱开山对于这样的情况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觉得棘手,每天尽是琢磨着给这群狼戴上笼头。
严苛的纪律让很多人感到了不适,以至于出现了逃兵的情况。
当朱开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暴躁的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
因为不只跑了一个普通保险队员,还有着一个名叫文云伟的教导员。
朱家的保险队员,除了极少数的胡子之外,都是有着跟脚的,朱开山立马给王可仁传信,将两个逃兵的家人监视器起来。
看来不杀人立威是不行了!朱开山当时如此想道。
但是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老朱所料。
两个逃兵回来了!
原来,文云伟在夜间查房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小队的人数不全,在盘问过后,也是立马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滨江城保险队驻地跑出去两匹马。
风在耳边呼啸,但是前方逃兵的身影却是越来越近。
“田士武!”文云伟在身后大声的呼喊着。
逃兵的马终究是不如文云伟的坐骑神骏,并排之后,文云伟一个飞扑,俩人齐齐从马上摔下。
“你就这么走了?”田士武被文云伟狠狠的扎住,动弹不得。
“教导员,您就放我一马吧。在保险队呆着太憋屈了!”田士武脸一撇,不敢看这个平时对他们很好的教导员。如果说小队长是个严厉汉子,让他们不敢反抗。那么文云伟润物细无声的关心,让他们打心眼里服气这位教导员,很是愿意说些知心话。
“你就这么走了,你在小青山的父母怎么办?”文云伟的话像刀子,直击逃兵软肋。
“教导员,我娘病了,但是小队长不给我假期!”田士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顿时让文云伟松开了扼着的手……原来是这样啊。
田士武的父母是草原上从山西迁过去的农户,在草原上先是农垦,后来便是流浪。之后他做了煤场的第一批工人,父母也在小青山聚集区安置了下来。这次想跑,就是想带着手里30多个银元在冰城请个好大夫,回小青山给母亲看病。
但是最近朱开山实在严苛,朱开山训斥林老八和大队长们,大队长训斥中队长,中队长训斥小队长,一级接着一级,导致田士武请假的时候正好撞在了枪口。
出于没办法,这才打算偷着跑回来,等自己娘的病好了,再回来接受惩罚。
俩人就在这月色中聊着……
在文云伟的再三保证下,田士武跟着回到了保险队驻地。
朱开山第一时间见了俩人,看着两个已经被捆起来的人儿,在听闻缘由之后,朱开山只是抽了顿鞭子,随即,便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小青山,让熊振把这事儿办了。
但俩人终究是逃兵,被抽了一顿鞭子不足以赎罪,还关了7天。
不过7天之后,文云伟的一份方案却是出现在了朱开山手里。
《论与普通保险队员相处》
自此,林老八支队一场轰轰烈烈的普世价值观宣传活动正式展开,30多个教导员各自排班,互相帮助,拿着曾经在《工人周刊》上看到的故事、在朱传文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开始普及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还会讲讲洋人的国度到底是如何的样子,取材自朱传文曾经抄袭的《飘》。
当然这不是大头,最重要的,便是在教导员讲完一个个故事之后,普通保险员自身的故事。出身佃户、奴仆等等,草原上、闯关东九死一生,真实的故事最能感动人。人和人的关系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拉近,保险队员的心也更加的向着保险队这个集体。
为此,朱开山特地找到朱传文,给滨江城保险队驻地配置了一台蒸汽发电机,每天晚上,一个个中队亮着的营房里,上演着一出出悲欢离合。
因为有时候除了苦难,还有人分享自己结婚、生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文云伟,则是成了朱传文亲自任命的,第一个林老八支队的中队教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