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军营遍布。
江上和陆地上,皆有军帐铺地。
因在东海边上,这里的气温比起中土还要更热几分。
除了准备作战的将士们,其余将士就是大晚上也光着膀子。
“督帅,今日捕获鱼类三万斤!”
中军帐内,一员将士从帐外进入,大声汇报。
那帅案后边坐着一个满面虬髯,发际线高的吓人的中年大汉!
这大汉眼眸犀利,似是能够一眼洞穿敌人,只是开合间便有些吓人,胆小的军士根本不敢靠前。
“混账!一天比一天少!不够老子塞牙缝!”
大汉似是个暴脾气,听了汇报,厚掌拍在桌上,沉声道:
“明日再继续往前驶船,深入海面行捕,本督不信,我二十万儿郎会饿死此处!”
“可是,督帅,我军船只承受不起海面浪击,若是遭遇大浪,恐怕……船毁人亡!”
那将士一脸担忧。
被唤作督帅的大汉大声道:
“怎么?怕死?!死在海上,也比饿死强!”
“是!”那将士顿时一脸愤慨!
“报!”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一道急促的汇报声。
“进!”
那满面虬髯的督帅大声道。
“父亲,梁国水师有异动,我军斥候探得数万敌国水师沿江而下,恐是有所动作!”
一个身姿英武,与大汉有着几分相似,却长相白净俊朗的青年大步跨入帐内,开口汇报。
没错!
这满面虬髯的大汉,便是大炎中土三十万水师的总督八贤王沈涛!
而这青年便是沈涛之子沈忠炎!
八贤王沈涛面色一变,变得冰冷。
眼眸如同是强行被倒钉了一枚钉子进去,眼光有些吓人,他沉声道:
“该死的梁崽子,真是不让人安生!听本督帅令,命赵将军领三万人马前往,不可让这群崽子越过我大炎边境!”
大寻江从梁国边境流经炎国的东北东海,险些与东海相融,最后进入大炎境内。
变成贯穿大半个炎国的峰回江。
最后再流入南洲大地,从那里重回大海。
而大寻江一半在梁国掌控中,一半在大炎掌控中。
现在敌军从上游下来了。
“是,督帅!”
有将士接令,迅速跨出大帐去传令!
“好了,你们先下去!”
沈涛挥退帐内的军士,帐内顿时只剩下父子俩。
“爹,这样下去,我们撑不过十天,要不……咱们退兵吧!”沈忠炎咬牙说道。
“退兵?!”
沈涛眼神一凝,甚是冰冷!
看着自己儿子,沉声道:
“若是退了兵,那咱们父子就该落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到时候便是满门抄斩,嗯?你想满门抄斩?”
沈忠炎道:
“可是爹!这不是我们的错,没有粮草,我们也是必死无疑!
“若是就此退兵,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将士们……也能活着回去!”
“混账!”
沈涛喝骂一声,道:
“休要乱我军心,你信不信本督现在便斩了你!”
虽然现在军心已乱,但是为将者不可自乱!
沈忠炎一脸愤恨,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握拳。
手臂青筋凸暴!
父子俩都陷入沉默。
现在炎国二十万水师已经陷入了两难境地。
若是进。
没有粮草,必死无疑!
若是退。
必定会被扣上临阵脱逃的罪名,轻则便为庶民,重则满门抄斩!
那位大炎的炎帝用的便是阳谋,而所做的只是在粮草上动手脚。
这是在用阳谋逼自己交出兵权!
“竖子误我啊!”
沈涛越想越气,忽然一巴掌拍在帅案上!
轰隆一声,帅案瞬间四分五裂!
沈涛乃是武王境的强者,一掌之力,自然非同小可!
看到父亲震怒,沈忠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
岔开话题,道:
“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现在应该已经退婚了吧?”
语气顿了顿,有些不甘道:
“若是妹妹订婚的对象不是那个萧云,而是其他人,或许我们的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