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学科之所以是基础,正是因为它的稳定性。”
“尤其是材料学,要想达成这么重大的技术飞跃,最少也要有几十个足以登上《科学》首刊的重要成果。”
“那么多先进的科学团队都没有做到的事,你一个没有任何设备的本科生凭什么!”
场上一片安静,眼镜男的话也说出了在座大部分人的心声。
如果随便一个本科生都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么他们那些每年耗费国家数十亿资金的项目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笑,虽然之前有不少学阀子弟用过一些项目来镀金或者骗取经费,但这次的牛皮吹得还是有些大了。
“陈教授,如果你对秦光的成果有什么意见。”
“我希望你能在会后去反映,而不是在这里扰乱会场秩序。”
申玉菲直直的看着眼镜男,语气已经有些许严厉。
其实她也不相信秦光,但既然明面上推出了秦光来承担这份荣誉,那她就有将秦光发展进入组织的义务。
作为一名拯救派,申玉菲还残留着一部分两个世界能互相帮扶,共同发展的奢望。
如果在智子的封锁下人类都能做到这种地步,那说明三体问题或许也有被人类解决的可能。
申玉菲在组织的地位毫无疑问要高出眼镜男不少,她直直的看着眼镜男,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压力。
但既然已经一时冲动站了出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科学领域能有重大突破在座的所有人都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我不希望这份成果只是一个虚假的泡影。”
“更不希望学术界也成为某些人争夺名利的战场!”
“那样子的话,不仅是学术界的悲哀,更是整个国家的悲哀。”
最后一句,说到的不少人的心坎上,所有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秦光。
想看看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准备拿什么来应对。
申玉菲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秦光,如果让秦光在会议上下不了台,那么再想要招揽秦光加入组织可就困难多了。
“你说的对。”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秦光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面带微笑的承认了眼镜男的话。
“学术界本来就是互相交流学习的地方,不是某些人论资排辈,作威作福的娱乐场。”
他看了一眼申玉菲,拿出了一个优盘。
“申教授,方便我在会场上展示一些东西吗?”
申玉菲懵懂的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会场投影的光标,在屏幕上操作一番后,打开了一封邮件。
“亲爱的秦光先生。”
“很荣幸能代表《科学》期刊向您发出约稿函……”
《科学》杂志作为世界顶流的学术期刊,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有过向《科学》投稿的经历。
自然能分辨出这确实是一份约稿函。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化了,仅仅是这篇约稿函,就能证明秦光不是那种镀金的学阀子弟。
按照《科学》杂志审稿的严格程度,绝对不会允许一篇有舞弊可能的论文出现在期刊上。
“只是一篇约稿函不能证明什么!”
“《科学》杂志也有过刊登错误理论的经历!”
眼镜男还在垂死挣扎,但秦光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拖动光标展示着这份邮件。
“鉴于您的理论已经十分完善,且研究成果十分丰富。
我们担心一份期刊中已经无法包含如此多重大的成果。
所以我们诚挚的希望,您能同意我们单独制作一期特别刊,全面的向世界展现您的先进分子材料纳米制备工艺
杰里米·霍顿”
“我还有一份《自然》杂志的,各位有兴趣看一下吗?”
秦光淡然的开口,但这次会场上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平静下来了。
杰里米·霍顿,科学杂志的主编之一,世界材料学和化学方面的先驱人。
让人难以想象,那个一贯以严厉,不苟言笑著称的英格兰老头子竟然,居然也能写出这么温和,甚至称得上谄媚的邮件。
眼镜男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座位上,额头流下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西装。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了,所有人都目光火热的盯着秦光,其渴望程度更甚于一个单身三十多年的老光棍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黄花大闺女。
一整本的特别刊,少说也要包含数十种重大的技术突破吧,只要能参与到其中,不说可能获得的利益,单是足以名垂材料史的学术声望都足以很多七八十岁的老学者们疯狂了。
申玉菲看着台上神情自若的秦光,心中更坚定了要把他拉进组织的想法。
就凭今天这一份邮件的公布,秦光很快就能在学术界建立起其他人几十年都无法企及的人脉网络。
更别提他还只有二十岁,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二十岁!想到这个年龄申玉菲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秦光放下麦克风大踏步的回到座位上。
申玉菲按照原定的流程继续推进会议,但无疑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不在她身上了。
后续的几个环节草草结束,一散会就有不少学者争先恐后的来到秦光面前想要混个脸熟。
“秦研究员,我手里也有一个纳米材料相关的项目,有空来我这里一起交流一下心得啊。”
“秦研究员,年少有为啊,我和你们帝都大学的老校长关系不错,有空了来我这边坐坐。”
“我和你们研究所的所长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我们两个是老乡啊……”
“我有个孙女……”
秦光微笑着一一回应。
要想让地球文明有质的飞跃,单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现实的,还要靠这些专家学者们把技术真正转化为生产力。
趁机在学术界崭露头角,也是他参加这次会议的一个目的。
越过喧闹的人群,秦光感觉到一抹柔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头望去,一个温婉清秀的女生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看着他。
她穿着一条朴素的灰裙子,整个人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柔弱感。
原著中着墨不多,开场就已经去世的物理学家之一。
叶文洁的女儿,杨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