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主任讨论出结果了吗？”

白夜轩一边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一边问道。　　“白总，我们商量好了，有一家退出，剩下21家卫视，12家在黄金时段播出，每家出200万，其余9家在白天或者深夜剧场播出，每家出100万，总计3300万。”

从价格上就能看出，这12家出200万的卫视大致就是收视率不错的一二线卫视，其余9家收视率应该不高，囊中羞涩，能省则省。　　白夜轩点点头说道：“既然商量好了，各位稍等，钟副总会把修改后的合同拿来，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约。”

晚上钟利芳和李志刚安排这些人吃了顿饭，又给每个人准备一部新手机。　　这也是必要的人情往来。人家大老远的跑到京城上赶着送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一部手机不值多少钱，只是聊表心意。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小跟班也没有空手而归，每人500元红包，结个善缘。　　次轮播放权卖出去，白夜轩松了一口气。　　公司成立以来，几乎都是靠父母支持才走到今天，白夜轩不想再让他们投钱进来。　　星辰服饰销量火爆，正在抓紧时间扩大生产，用钱的地方很多。　　别看《奋斗》两轮播放权卖了4050万，扣税以后，也就剩不到3300万，加上父母开始给的500万启动资金，扣除开销，账面上还有3700万。　　一部《天龙八部》最少得准备3000万预算，还得预留500万以防超支，剩下200万维持公司日常开销。　　钟利芳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两天就和金老先生的助理约定拜访时间，商谈购买改编权事宜。　　白夜轩带着钟利芳、刘大壮抵达香江时，金老先生的助理已经在机场等候。　　来到别墅，出门迎接的是林太太。　　金老先生坐在客厅沙发上，头发花白，微笑着邀请白夜轩坐在他身边，并嘱咐妻子奉上热茶。　　“听助理说，白小友想要购买两本小说的改编权？”

金老先生的普通话不太标准，语速很快，吐字并不清楚，白夜轩要很认真才能听明白。　　“是的金老，我想购买《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5年的电视剧改编权。”

白夜轩恭敬的回答道。　　“为什么要一起买呢？是要一起拍摄两部吗？”

金老先生有意放慢语速。　　“先拍《天龙八部》，再拍《神雕侠侣》，我怕等《天龙八部》上映后，就买不到《神雕侠侣》版权了，会有很多人抢的。”

白夜轩露出自信的笑容。　　“白小友这么有信心？《天龙八部》已经翻拍了好几次，播出的效果可都不太好啊。”

金老先生看着白夜轩说道。　　“香江的拍摄风格不适合。《天龙八部》要拍出宏大的气势和场面才行，特效也得跟得上，我计划投资3000万拍摄这部剧。”

白夜轩看过很多香江电影电视剧，无论是争霸天下还是武林纷争，他们拍出来都像古惑仔抢地盘。　　“白小友如何看待《天龙八部》中的人物？”

金老先生对白夜轩愈发感兴趣。　　“除了乔峰，没有一个纯粹的好人，也没有一个纯粹的坏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白夜轩不假思索的答道。　　这段时间，《天龙八部》小说他看了不下五遍，配合前世网友的评价，对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感悟。　　“哦？白小友可否具体说说。”

金老先生笑着说道。　　“乔峰是个悲剧英雄，生于辽国，长在大宋，却是契丹人，一生以侠义著称，为保护大宋胁迫义兄，最终自尽身亡，是整部小说里唯一称得上大侠的人。”

白夜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金老先生还在认真听着，继续说道：　　“慕容复和乔峰在名气上平分秋色，结局也和乔峰差不多。他从小被父亲洗脑，一生以复国为己任，从始至终，没有动摇一分一毫，为了复国可以放弃心爱的女人，杀死追随多年的属下，可以认贼作父，丢下尊严不要脸面，只要对复国有一丝一毫帮助，他都会用尽全力去争取，哪怕最后疯了，依然保留登上皇位的执念！”

“白小友，你认为慕容复是反派吗？”

金老先生出声问道。　　“不正不邪，他就不是纯粹的江湖人。江湖只是他完成复国的工具，当他找到更好的工具时，就会放弃江湖人的身份，否则怎么会去西夏应征驸马。”

“那段誉呢？白小友可看过我的新修版？”

金老先生愈发有兴致，继续问道。　　“当然看过。段誉……如果没有新修版，他就是一个出来探险运气爆棚的大理皇子，从头到尾为美色所困，如果不是有乔峰这个大哥，他也不会踏足江湖。新修版中王语嫣离开段誉有些牵强，就算误以为王语嫣是神仙姐姐，经历那么多生生死死，也该有感情，如果他只是贪图美色，更不会放任王语嫣离开。”

白夜轩没有故意迎合金老先生，怎么想就怎么说。　　“小友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虚竹在你眼中也不是好人么？”

“虚竹是僧人，他救下天山童姥，就证明他的善恶观和常人不同。僧人的习惯是救助弱小，弱小的就一定是善良的么？乔峰是侠，段誉是皇，虚竹是僧，所以三人结局也不同，僧人的特点是什么？乱世封山，盛世化缘，虚竹最后不就带着西夏公主在灵鹫山归隐了么。”

白夜轩玩味的说道。　　“小友的意思是，虚竹从始至终都是僧人？”

金老先生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当然，从小在寺庙长大，就像慕容复被父亲洗脑，虚竹也是一样，即便是娶妻，也是发生在知道自己身世以后。方丈抛妻弃子，他总不能再有样学样，两害相权取其轻，携妻归隐是最佳选择。”

白夜轩侃侃而谈，和金老先生相谈甚欢。　　“白小友，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恶贯满盈段延庆也不是坏人？”

“可怜人而已。慕容复还只是被父亲灌输复国的念头，段延庆是亲身经历谋朝篡位，父亲惨死，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手刃仇敌还被套上恶贯满盈的称号。大理复国，他这个正统太子却无人问津，要说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太子的下落，我是不信的，太子要夺回皇位能算是坏人么，成王败寇罢了。”

“白小友说的好！”

金老先生笑着放下茶杯，拍着白夜轩的手臂说道：　　“以往武侠小说，非善即恶，我偏偏写一本不分善恶的小说，正如小友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都是为执念奔波奋斗罢了，哪有什么善恶之分。”

“白小友既然对小说知之甚深，改编权便以一元钱价格卖给你，只希望你能拍出一部经典武侠剧。”

金老先生对白夜轩的期望很高。　　“金老，《天龙八部》这部小说，按您说的一元钱价格，《神雕侠侣》还是50万吧，就当您照顾晚辈，买一送一了。”

如果白夜轩真以一元钱的价格买下两部小说改编权，以后被曝光，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买一送一就不一样了。　　均价25万，只能说金老照顾后辈，给打了折扣。　　“小友果然心思透彻，就按小友所说，买一送一。”

金老先生一边说，一边示意助理去准备合同。　　签好合同，白夜轩本想告辞回京，金老兴致正浓，非要留他吃晚饭。　　长者赐不可辞，吃完略嫌清淡的晚饭，陪金老喝了两杯黄酒，白夜轩三人才由金老先生的助理送到机场，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