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见此,却是慌张了起来。
之前说好了只能活一个的,如今娘被带走,那他呢,他之后是生是死?
“凌筹,你可带了匕首?”
凌筹没想到叶慕宁会开口,但还是很快回道:“没有,但我佩了长剑。”
“你呢,顾青卿?”
“我不会武,身上什么刀剑也没有。”
“等我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圣域学武吧,顾青卿。”
“啊?”顾青卿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叶慕宁并未继续回顾青卿的话,而是道,“我想你应该有匕首的吧。”
那杀手自然知道这话是跟她说的,“明器暗器,姑娘想要的,我都有。”
“好。”
她朝着杀手说话的方向,伸出了手,这动作让袖子上移,顿时一小节手臂展露在空气中,那双手满是伤口,有些结痂了,有些伤口撕裂了,还有的已经落下了疤。
杀手的眼神平静,很快,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便落在那手心。
可顾青卿可凌筹的眼神却是平静不了。
他们互相相视一眼,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尤其是顾青卿,他知晓叶慕宁这一次必然受了不少苦。可没想过,今日所见的会是如此景象。
刘勇看见那匕首落在叶慕宁手上的时候,开始不停的怪叫起来,他不停的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那面上表情好似在说: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但眼里更多的是惊恐和无以言表的害怕。
“我本想着,一点一点折磨你,让你受尽无数痛苦,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我现在后悔了。”
“生你养你的亲人,你都能毫不顾忌的下死手,你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人,根本没资格让我费心思。”
刘勇越听,面色越是大变,他不停的呜咽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后面见叶慕宁离他越来越近,他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想要逃脱,却发现他根本就逃不脱身后之人的禁锢。
叶慕宁靠着声音,走到了刘勇面前。
她眼盲看不见,但她没让那杀手告诉她眼前这畜生的心脏在什么地方。
“姑娘请停,距离刚好。”
听了这话,她向前的脚步收了回来。
拿着匕首的手,朝着前面的黑暗捅去,她听到耳边来自刘勇的呜咽声渐渐变小,鲜血溅了她浑身。
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其实她本不想亲自动手的,这种人死在她手上,只会弄脏她的衣裙。
可,她太憋屈了,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这样憋屈过,现在就算一切情势大好,她的眼睛也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她不清楚究竟是谁操控的这一切。
当刘勇的声音彻底没有了,叶慕宁也停下了手。
她满身血污,然后她朝着记忆中的顾青卿的方向转去,她再次重复了一遍:“顾青卿,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去圣域学武吧。”
可惜她没能看到,自己转错了位置,顾青卿所看见的,只是她的侧面。
顾青卿悄然走到叶慕宁的正对面,“好。”
叶慕宁展颜,她伸出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只有自身变得强大了,才不会受欺负,若前世她跟顾青卿早早的就学了武,就不会发生,结局惨死的地步。
她们都太弱了,若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被丢到渔村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就算她找了凌筹这样的高手保护也没有,依靠别人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
......
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未发现,那原本被叶挽琴派去的护卫,正将一切全都看入眼里。
半月后
凌筹去王府将之前叶慕宁从赌场上赢来的银子拿了回来。
那些银子加上叶慕宁敲诈徐之夏剩下的五十两,足够几人生活好几年了。
他们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租来一个院子,院子很大,院内还有些已经枯死的果树,虽有些荒凉,但经过小翠的勤劳改造,已经俨然焕然一新。
是的,小翠也跟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刘勇的那一脚,流产没了。那件事之后,她便一直对叶慕宁心生愧疚,不管不顾的就非要跟来,还贡献了自己的九十两,给叶慕宁请了一个有名的老医者,每周过来看病开药。
生活随着日子的慢慢过去,似乎变得越来越好了。
叶慕宁的眼睛,也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
“小翠,你怎么又来了,这药我都涂了半个月了,你自己看,我手上的疤有要消退的迹象吗?每次涂了这药膏,我那些伤全都莫名其妙的好痒。”
“这是淡疤的药膏,痒是正常的,这代表你在生新肤。”小翠很是认真的解释。
“你这话说了几遍了,我听得都腻了。”
“叶姑娘,你不能这般无所谓的,女子的容貌是很重要的,你身上这么多疤,往后你的夫君见了嫌弃的。”
叶慕宁马上停住嘴不再理论了。
往日里只要说起这个,小翠便要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了,她看不清,但耳朵却灵敏得很,她不想再听了,再听耳朵要生茧了。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她一下子便辨别出是谁。
“顾青卿,你在外面走来走去做什么,有事直接进来不好吗?”
有时候,她觉得耳朵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她原本夜里便不易睡着,现在更是困难了。
小翠闻言将她的袖子重新拉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离院子不远处,一辆马车急行而来,里面坐着的正是君宴知,他催促道:“快点!”
“好的,临王殿下。”
君宴知“起死回生”,不仅将淮安水患治理得井井有条,一举抓捕了作乱的贼人,更是将淮安所有贪腐的官员全都抓的抓,杀的杀,深得淮安民心。
归朝的时候,陛下大悦,赏了不少金银,还赐了封号。
可当他回王府的时候,却见整个王府萧瑟,空无一人,原本瘸腿的小时身死,红珠入牢,叶慕宁凌筹全都不见踪影。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那叶慕宁凌乱的房间,地上黑褐色一滩血迹的时候,心下是如何害怕的。
他不知寻了多久,这才打听到关于叶慕宁的消息,紧赶慢赶的,得了消息后刚下早朝,就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