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锦姝脚步开始往后退。
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没错,可不代表……
“王爷,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您休息了,再见。”
白锦姝语速极快的说完,绕过他赶紧开溜。
本以为宗政凌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还没走两步,就被他长臂一把给捞了回去。
“自己送上门的,往哪儿跑?”
白锦姝:“……”
宗政凌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下颌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低沉而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蛊惑的味道:“说说,大半夜到底为什么来千叶居,不说清楚,本王今晚真不会放你走。”
白锦姝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她很想推开宗政凌,却又半晌没有动作。
宗政凌垂眸看向她,见她精致美丽的脸庞染上一抹茫然,似乎对他的这个问题内心也很繁杂混乱,没有理清楚自己的心思。
“看来,某人今晚要失眠了。”
对于白锦姝的这个反应,宗政凌黑瞳闪过了然,心情也大好,拥着她往千叶居的寝房走去。
眼看到了门口,一直表现淡定的白锦姝才隐隐开始着急。
不能跟他进去。
这男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上次是因为失去理智,才做了荒唐的事,这次若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再发生些什么,以后可别想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种事,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最终只能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直接好上。
另一种,则是打破情面,让关系降至冰点。
没有中间转折。
白锦姝现在心情确实特别混乱,她穿越过来,也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和宗政凌若非是那个什么诡异的绑定,绝对不可能发展的如此之快。
可若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也并非如此。
总之,很奇怪,也很矛盾。
还有就是,宗政凌身上有太多秘密,她是个理智大于感情的女人,没办法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跟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个绑定,她可以随时离开,可如今,这种情况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根本无法抽身。
“等……等一下。”
宗政凌推开了房门,正要拥着白锦姝往里走,白锦姝连忙出声阻止,并快速从他怀里退出来,表情严肃且认真地看向他说道:“宗政凌,我们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好。”
宗政凌几乎没有犹豫,便松开了手:“本王说过,不会勉强你,等你有一天想明白了,本王随时都在。”
“……”
这话,让白锦姝的心微微震了震。
“为什么?”
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是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吗?”
闻言,宗政凌表情微微一怔,脑海中似划过什么,可消失的太快,快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了无痕迹。
“或许吧。”他回答的有些模凌两可。
因为这是他潜意识的回答,并不是脑中清晰的答案。
然而,就是这个不清晰的回答,却让白锦姝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她一直弄不明白,宗政凌为什么会突然对她感兴趣,原来,竟然是她搞错了。
宗政凌根本不是突然对她感兴趣,而是之前对原主就……
只是,原主当时一心扑在熬景身上,所以在记忆里,才会对宗政凌的印象如此模糊。
白锦姝说不上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不是那晚她意外闯入狱刑司禁地的山洞,或许,宗政凌一辈子都不会打扰原主,就这样默默的喜欢着她,更不会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可惜,没有如果。
原主死了。
她穿进了原主的身体,并且意外闯入山洞,跟他的命绑在了一起,导致他也改变了主意,开始主动进入原主的生活。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原主,身体里早已换了一个灵魂。
这么一想,好似一切都通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呢。
“那,我先回去了,王爷也早点休息。”
白锦姝的神色恢复正常,语气也变得清冷淡漠,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宗政凌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
不过,他也没再阻拦,只是盯着她慢慢走出千叶居。
翌日。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白锦姝的心情已经彻底恢复过来。
虽然,昨晚有点没睡好,导致她今天精神不太佳,可心情还是不错的,十分的平和,稳定。
仿佛昨晚的事,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反而,帮她把自己的心从繁杂混乱里拉了出来。
爱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更何况,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投放在一个喜欢别的女人的男人身上。
绝对不会。
“公主早。”
白锦姝打着哈欠下楼,青竹整个把早膳摆在了餐桌上,见白锦姝一脸困倦,不由蹙眉:“公主,昨晚没睡好吗,那一会吃完饭要不要再上楼去补一觉?”
“一会再说。”
她坐下来,喝了几口粥,估计是没睡醒的原因,感觉没什么胃口,正准备再随便吃几口就回楼上去睡会,结果就听见青竹微微惶恐的声音传来。
“王爷怎么过来了,您还没吃吧,奴婢去给你拿副碗筷。”
青竹说罢,慌忙就跑了出去。
宗政凌径直走进去,在白锦姝对面的餐椅坐下来。
见她满脸倦容,声音轻笑:“昨晚果真失眠了?”
白锦姝抿唇不语。
宗政凌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薄唇的弧度带着一抹妖魅邪气:“是想我想的吗?”
“……”
白锦姝一时不防,让他的手得逞,原本平和的心态,顿时多了一股怒气,但最后又让她极力控制下来。
“王爷,千叶居没有饭吃吗?”
一大早就跑过来。
这话,她是带着笑意问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况,可宗政凌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味。
“怎么,不欢迎本王?”
“那自然不会。”
白锦姝依旧在笑:“整个凌王府都是王爷的,您想在哪里用膳就在哪里用,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王爷莫要见怪。”
“那你呢?”
宗政凌越发肯定,有问题。
可问题出在哪?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说要再给彼此一点时间。
白锦姝一时没反应过来:“我?”
“你说,整个凌王府都是本王的,那你呢?”
“……”
该死的男人,这是在撩她!
白锦姝很气。
她真的很想告诉宗政凌,她不是原主,请他以后不要再来烦她!
“王爷,您慢慢吃。”
白锦姝没接他的话,见青竹把碗筷拿了进来,她便直接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我得回去补个觉,一会还要去明药堂看看。”
她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不让宗政凌看出端倪。
宗政凌看着不紧不慢走出餐厅的伊人背影,漆黑深幽的瞳眸划过一丝疑惑。
女人。
真难懂。
白锦姝回到楼上,表情不自觉变得颓然下来。
她身体软软地倒在床上,蒙着被子,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再说。
可她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慢慢酝酿中。
昨晚。
熬婳被韩少承从水云间带走后,就立马带她去了京都最大的医馆,寿安堂。
这是一家比明药堂大好几陪的医馆,里面的大夫都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夫,这次京中突发疫症,让明药堂抢了风头,寿安堂的老板心中很是不舒服。
但碍于大晋的锦姝公主牵扯在内,寿安堂的老板便忍了这口气,暂时没有去找明药堂的麻烦。
最主要的是,那个药方如今只有明药堂有,他们现在去找麻烦,只怕会引起百姓的公愤,到时候反而对他们寿安堂的名声不好。
入夜时。
寿安堂平时这个时候还正忙,今天却早早的就没人了,听说所有的病人都去了明药堂,没有得疫症的那些病人也跟着去凑热闹,那边排着长队,这边却冷冷清清。
几名大夫都有些坐不住,想着要不要也过去瞧瞧,最好能把药方一并弄到手,到时候,寿安堂的病人必定会比明药堂更多。
不说其他,就说寿安堂比明药堂大很多,里面的大夫和药童也比他们多好几倍,来这里抓药至少不用等太久,这样,寿安堂也能跟着狠狠赚一笔。
正准备出门,却见一两豪华马车停在了门口。
这种马车,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则贵,给富人看病,随随便便都能大赚一笔。
当即,寿安堂的钱大夫就迎了上去。
待马车里的人出来,见一名少女下颌脱臼,满脸泪痕,浑身微微颤抖着,被一名年轻公子扶着走进药堂。
“哎哟,这是怎么了,快过来让老夫看看。”
韩少承扶着熬婳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钱大夫,她的下颌是被人卸掉的,你快帮她重新推上去吧,她疼的快要受不住了。”
“好好,先不要着急,让老夫看看。”
钱大夫想着多赚钱,自然不会轻易就把下颌给熬婳重新推上去。
他得假装有难度。
这样才好要价。
“钱大夫,你快点,这还用看吗,不是直接推上去就行吗?”
韩少承急的不行,这要是被敦亲王妃知道了,他铁定完蛋。
钱大夫先给熬婳把了下脉,原本只是装装样子,可这一把,还真是让他查出了点问题。
寿安堂的大夫虽然都很贪财,但医术确实还算过硬,否则寿安堂也不会越做越大,直到今日,已然成为京都最大的医馆。
“姑娘,你这……”
钱大夫不敢大意,又反复把了几次脉,才敢确诊下来。
他先把熬婳的下颌给推上去,等她缓过劲,没那么疼了,他才神色凝重地开口:“姑娘的脉象,只怕是中毒了!”
“什么?”
熬婳伸出手,钱大夫看见她的食指好像也有问题,连忙一把抓住,果然,熬婳疼的大叫一声,正要发怒,钱大夫却抢先开口。
“姑娘这手指也得好好包扎一下,不然会落下残疾。”
熬婳立马闭上了嘴。
她现在只恨不得把白锦姝那个贱人乱棍打死,再五马分尸,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好。”
熬婳乖乖配合。
等把手指包扎好,她才询问中毒的事。
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白锦姝当时给她喂了颗药丸,她便知道肯定是毒药。
“钱大夫,这毒能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