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他们听到了什么?
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
众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或者,该不会是魏大公子伤心过度,看花了眼?
总之,基本没人相信张婉不但没死,还平安度过了危险!
尤其是寿安堂的两名大夫。
人活不了是他们给出诊断,结果这小姑娘一来,一个多时辰不到,人就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这简直……
这不是打他们寿安堂的脸吗?
如此一比,他们寿安堂的大夫成什么了,庸医吗?
不,绝对不可能!
钱大夫跟王大夫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信息皆是一样。
这其中只怕有诈。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红音依旧站在门口,看见他们过来,目光不善地看向他们:“干什么的?”
“姑娘,我们是寿安堂的大夫,想进去瞧瞧大少夫人,您看……”
“大夫?”
红音冷笑一声,语气嘲弄地道:“说大少夫人没救了的人是你们,现在大少夫人被我家公主救活了,怎么,想进去抢占功劳?”
两名大夫被红音说的老脸一红,他们刚刚还真有过那么一丝丝这个念头。
想着进去看情况,如果大少夫人真的被救活过来,就说是昨晚他们给大少夫人用的药起效了,这个姑娘进去随便施救一下,大少夫人自然而然就活了。
以魏大公子对那姑娘的敌意,肯定更倾向于他们的话,这样,这份功劳他们就占了至少大半,到时候赏钱自是不会少,寿安堂的名声也可以保得住。
可没想到,门口的这位红衣姑娘眼睛这么毒辣,一眼就看透了他们的想法?
钱大夫很快镇定过来,板着脸道:“小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寿安堂可是京都最大的医馆,用的着抢暂别人的功劳!”
“就是,你赶紧让开,大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身体突然有了好转,我们作为魏大公子请来的大夫,理应进去为她诊脉,查看身体的具体情况。”
说的冠冕堂皇。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白锦姝红唇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缓缓朝着两名大夫走过去:“寿安堂的大夫?”
“不错。”
钱大夫自鸣得意地道:“所以说,小姑娘,让你的人退下吧,别延误了我们进去给大少夫人治病。”
“好啊。”
白锦姝勾起一抹友善地笑:“进吧。”
“……”
为什么她这个笑,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安?
白锦姝让他们进去,他们反倒是迟疑了。
不行,不能着急,再等等。
两人就站在门口,红音依旧挡着,他们也看不见里面,只能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这次我能活命,过亏了锦姝公主,是她尽心尽力的把我从阎王爷的手里抢回来的,靖迟,你不要再误会她了,要好好谢谢她,可以吗?”
张婉的声音虚弱而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回,原本处于观望和怀疑状态的人,是真的被惊呆了。
熬婳是最最不能接受的一个。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从小就被她欺负的贱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厉害的医术?
她不能接受!
“婳婳,我们走吧。”
韩少承看着熬婳的脸色,担心她待会又会闯出什么事端,便想着尽早带她离开。
“我为什么要走?”
熬婳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充满怨毒:“我是来看她笑话的,怎么能让她这般得意?”
“婳婳。”
韩少承也有些不高兴,若非是母亲逼着他跟熬婳出来,他是真的不想来趟这个浑水。
况且,说起来熬婳和白锦姝都是他的表妹,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一定非要欺负人家?
关键,人家现在不好欺负了,为什么还要死抓着不放?
“你不走我可走了?”
韩少承冷着脸,转身就走。
熬婳见他真的走了,气的原地直跺脚。
“韩少承!”
她恨恨地看了白锦姝一眼,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个人面对白锦姝心中会不自觉的产生恐惧,最终一咬牙,只得也先走了。
白锦姝看见两人先后离开了太傅府,并没理会。
熬婳……
她会变乖的。
韩少承和熬婳一出太傅府,就遇到了一袭暗色锦衣的宗政凌。
他的身上,有着浓重的戾气与血腥味,这个模样,显然是直接从狱刑司地牢赶过来的。
熬婳看见他,整个人倏地怔住。
韩少承也站在了原地,半天没敢往前走。
“凌……凌王怎么来了?”他结巴着开口问道。
熬婳脸色有些发白,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宗政凌的脸。
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爱慕过的,后来有一次亲眼见到过他的残暴与恐怖,就把她心中对他的爱慕给吓退了回去。
他身上的这种血腥味,和当时一模一样,让她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这个男人,外表和内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若说外表是嫡仙,那么,他的内心一定就是恶魔。
“本王来接锦姝。”
宗政凌低沉的声音温和悦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如坠冰窖:“顺便来看看,是否有人欺负她,如果有,本王倒是很乐意请他们去狱刑司喝喝茶。”
“没。”
韩少承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语速极快地说了句:“没人敢欺负锦姝公主。”就立马拉着站着一动不敢动的熬婳快步离开。
宗政凌没管他们,整理了一下因刚刚动作过大导致的微微凌乱衣服,随后才迈步走进太傅府。
白锦姝等着魏靖迟和张婉说完话,等他出来好问他要诊疗费,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音。
这铃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明明不是很响,却感觉直接穿透了人的脑膜,让人有片刻的失神。
“你为什么向着她不向着我,我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这时,房间里骤然传出魏靖迟发狂的声音:“既然你的心里不向着我,那你还活着干什么,我现在就掐死你!”
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红音站在门口,闻声第一个冲进去,看见魏靖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满脸凶狠的掐着张婉的脖子,嘴里还不停地道:“去死吧,去死吧!”
她连忙上前,一手刀劈在魏靖迟的后脖颈上,将他给劈晕过去。
紧接着,钱大夫和王大夫也立马冲进去,听见动静的老夫人,还有魏靖安和魏建成都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白锦姝没有跟进去,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站在前面不远的林月。
林月面色如常,白锦姝的目光看过去,也依旧没有半分心虚和异常。
“锦姝公主,您不进去看看吗?”
“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来搜?”
“什么?”
“铃铛!”
白锦姝的直接,让林月心底忍不住慌了一下。
“什么铃铛,锦姝公主喜欢铃铛?可我没有啊。”
“我刚刚都听见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装吗?”
林月想玩儿心机,可白锦姝太简单粗暴,竟然直接就拆穿了她。
本以为,就算白锦姝怀疑自己,可她没有证据,肯定不会这么在这个时候多事拆穿自己。
没想到……
“锦姝公主,跟你又没关系,何必多管闲事呢?”
“所以,你是不打算交出来?”
白锦姝不想跟她废话:“把铃铛交出来,我可以不关你们的事,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是不想多管魏靖迟的闲事,但是林月心思太阴毒,这个铃铛不毁,以后一定还会被她用来害人。
“呵?”
林月冷冷一笑,继续装:“你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好。”
白锦姝眸色一冷,下一秒,手中多了一把手术刀,缓缓迈步,朝着林月走去。
林月阴沉着脸,见她来真的,立刻换了一副神色,柔弱无助地大声喊道:“锦姝公主您想干什么,您别过来……”
白锦姝手持利刃,和步步后退,面色楚楚可怜的林月相比,不问原因,不管对错,众人心中显然已经认定是白锦姝在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林月。
然而。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宗政凌走了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白锦姝身边,把她手中的手术刀接过来,声音低沉冷冽:“染血这种事,让本王来做。”
说要,他抬手便朝着林月刺去。
林月惊恐的瞠大双眸,情急之下,没有任何思考就把铃铛拿了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摇晃。
清脆的铃音响起来,所有人都感觉脑子里嗡嗡两下,好像瞬间失去了意识,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因为,那个铃铛已然到了宗政凌的手中。
林月脸色煞白,转身就想逃走。
“抓住她!”
魏建成立马发话,让护院去林月给抓住。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铃铛是什么东西?”
魏建成不笨,他最近一直觉得自己儿子精神不大对劲,变得异常狂躁,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偏偏对这个妾室言听计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刻见到这一幕,好像一下就明白过来。
林月拼命摇头,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公爹,您错怪月儿了,月儿真的不知道锦姝公主和凌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月儿,您要替月儿做主啊!”
“你一个妾室,叫什么公爹,我早就看你不对劲,说,大少夫人是不是被你害的,你还控制了靖迟,用的就是这个铃铛,对不对?”
“……”
完全被说中,林月心底不禁慌了一下。
但她还是倔强的摇着头,不肯承认魏建成的话。
“这个铃铛你要吗?”
宗政凌拿到铃铛,扫了一眼,确定铃铛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才伸手将它递给白锦姝。
白锦姝看了一眼,没有立马去接。
这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出现的这么及时。
白锦姝心底怪怪的,明明不想让他帮忙,可他帮了,她又觉得……还挺开心。
矛盾的很。
“给魏爷吧。”
白锦姝虽然很想研究一下这个铃铛,可这东西差点害死了人家的儿媳妇,又害得人家儿子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怎么也不好现在就拿走。
“好。”
宗政凌没有意见。
魏建成接过宗政凌手中的铃铛,脸色变得恭敬起来:“有劳凌王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魏爷不必客气,本王只是在帮锦姝而已,希望魏爷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以后对锦姝也能如同对待本王一样客气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