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香突然嗬嗬笑了两声：“爱上了别人？”
她霍然起身，浑身颤抖，声音急迫而尖锐：“施桓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真让我恶心！”
温华英有些担心，拉着高元香的手臂道：“元香，你先冷静些，身子要紧。”
高元香眼泪簌簌而落，伸手指着施桓舟的鼻尖，凄厉道：“你的爱可真廉价！”
施桓舟微微躬着脊背，很平静，重复道：“是我对不起你。”
高元香深吸一口气，把汹涌的泪意逼回去。
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微微挺直腰杆，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讥诮：“如果我没猜错，你把人给带回国了吧？就像当初带我回来一样？”
施桓舟没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
高元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掷地有声道：“你把人带过来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毫不犹豫抛弃了我和孩子，就算是输，我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人不带来，我不离婚。”
施桓舟抬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片刻，点了点头：“好”。
他说完，连午饭都不吃了，起身道：“二哥，车钥匙。”
施宁舟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给。
施桓舟眉尖蹙着，看向施莲舟：“老五？”
施莲舟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敢等老爷子回来？准备逃跑？”
这话一出，施桓舟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
老太太起身，冷喝道：“你就给我待在这里，跪着！我不让你起来不许起！”
空气沉默了一秒，施桓舟继续跪倒。
高元香看着他，眼底满是怨恨，那是一种支撑着心中所有信念崩塌后才会有的神情。
姜栀红唇轻抿。
高元香在上京本就因家世而自卑，甚至可以说孤立无援，这一切都是为了施桓舟。
她期待了这么久，却从没想过丈夫回国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和她离婚。
“元香，你和妈来。”老太太拉着高元香，上楼回房间了。
她一走，施桓舟紧绷的身体就稍稍松懈下来。
“老四，你真是把国外的坏习惯学了个十成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贺慕青眉头紧皱，眼底满是谴责，身为长嫂，她也觉得施桓舟实在过分。
她还记得临出国时，施桓舟还是个阳光少年郎，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妻子即将临盆时做出这种腐败的事，不管是站在什么角度，她都深感厌恶。
施宁舟也冷笑道：“老四，你是施家人，作风这么差，是不怕别人借此攻击我们？”
施桓舟垂眸无声，没有接话。
单婉不吭声，但显然对于施桓舟这次回国掀起的波澜也很是看不上。
姜栀戳了戳施莲舟的手臂：“我有点累，回去休息。”
“累了？”施莲舟神情微肃，也不管旁边还有人，一把抱起姜栀就上了楼。
他这宠妻的举动和跪在地上的施桓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施桓舟眉梢一挑，有些诧异地道：“老五倒是体贴了。”
“老四！你先管好自己吧，待会老爷子回来，估摸着会把你的腿打断。”施宁舟真是不明白施桓舟是什么脑回路，看样子他出国多年，已经和儿时完全不同了。
这种大家都心情沉重的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的事。
施桓舟沉默了一刻，神情坦然道：“既然喜欢上了别人，就不该耽搁元香，爱情这东西我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他这种说法让贺慕青等人惊掉了下巴，看施桓舟的眼神宛如看什么异类。
“元香说的可真没错，你的爱也太廉价了。”贺慕青摇了摇头，也转身回了房间。
她是当嫂子的，按理说这种时候不应该开口的，但她和高元香也同样是妯娌，看她如今的遭遇，也难免生出些怜惜，以及微弱的兔死狐悲的悲哀。
人走了一大半，原本好好的团聚宴，也变了味道。
单婉柔美的脸上满是不解，沉默片刻道：“孩子怎么办？元香马上就要生了。”
施桓舟眼中泛起一抹波动，冷静道：“我会养孩子，也会给元香离婚补偿费。”
“看样子你都想好了，那我和你二哥就不说什么了。”单婉叹了口气，也拉着施宁舟走了，接下来的日子看样子不会太平静了。
施桓舟垂着眼睑，对于家里人的不理解也没什么反应。
……
姜栀一回房间就拉住施莲舟的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她就发现提起施桓舟时，施莲舟的态度有些古怪，今天算是验证了。
施莲舟声音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早就知道了。”
姜栀微诧，狐疑道：“早就知道？多早？”
施莲舟敛眸：“你关心他做什么？”
“好奇不行吗？”姜栀想到高元香，不禁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地瞥向施莲舟：“你们是兄弟俩，不会都这么‘随性’吧？”
她话是这么问，但看过小说自然知道，施莲舟确实是个不近女色的。
作为一个女人，她对施桓舟这样渣得坦坦荡荡的男人也没有半分好感，更何况高元香马上就要生了，更为他的渣提升了n个档次。
不过，施莲舟和施桓舟在某些方面还挺相似的，都很随心所欲。
身在这样的家庭，家族子弟的作风问题很容易成为把柄。
施莲舟看着姜栀，轻笑一声：“我只对你‘随性’。”
姜栀嘴角一抽，这种时候还要开车？
施莲舟把玩着姜栀的手指，淡淡道：“有次出国被我撞到，在国外交往了三四个女人。”
姜栀略一皱眉：“那他还是个惯犯？”
“大概吧。”施莲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言语间并不关心施桓舟的所作所为。
姜栀微叹，她还以为施桓舟是有什么内情，没想到天生是个风流性子，高元香算是一腔深情错付了，不知道她能否从绝望里走出来。
她倒是没想着质问施莲舟为什么不早点把事情说出来。
他本就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说了才奇怪。
姜栀看向神色平静的施莲舟，好奇道：“那他们会离婚吗？”
施莲舟瞥了她一眼，平铺直述道：“那得看老爷子会不会把施桓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