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有种无力感。“小琴？”

周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高小琴转过头去，就看到周越扛着锄头正看着她。现在正是初春的时候，地里的活最多就是翻地，周越一来也不例外，看到高小琴失魂落魄的样子，周越也顾不上干活就跑了过来。“你怎么了？”

周越不懂，高小琴不是在村里当老师吗？这会儿没有课？不在学校里而是在村里闲逛，这是什么道理？高小琴摇头：“没事，你去干活吧，我能怎么？我好得很。”

周越拦住她的去路：“不对，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事，别骗我，我跟你一起相处那么多年，你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吗？”

高小琴推开他：“你别烦我就行了。”

“小琴，有什么事你说给我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周越不愿意就这样离开。高小琴却是发脾气了：“都跟你说了，我没事没事，让你不要在我面前烦，你偏不听，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高小琴一般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都是捡着别人喜欢听的，好听的来说，除了在周越面前，她有些肆无忌惮。声音大得让在地里干活的陈禾跟徐翠苹也听到了。陈禾跟徐翠苹面面相觑一阵，两人丢下手里的工具就打算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这一幕被林容看到了，林容阴阳怪气地给她男人李发春打报告：“小组长，有人偷懒。”

李发春一看，果然就看到陈禾跟徐翠苹丢了锄头，当下就跑了过来：“你俩想干什么？”

“不好好干活，我扣你们的工分。”

陈禾看了一眼林容，拉起徐翠苹的手冲李发春道：“组长，我俩肚子疼，这会儿要去上厕所，上完厕所马上就过来。”

扣工分就扣工分吧，反正去年分粮没分多少，也没把她们饿死。李发春瞪圆了眼睛，他的组长权力在组里越来越没有威信了。什么毛病，上厕所还要手拉着手吗？两个人一起肚子痛吗？都是借口，就是想偷懒而已。李发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禾跟徐翠苹两人跑远了，也无可奈何。陈禾两人跑到高小琴面前，拉过高小琴就往陈禾家走：“去我家喝杯水。”

周越倒是也没阻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去干活了。昨天出了以夏绮红为代表的四个姑娘被请到派出所里喝茶这事，现在三个出来了，夏绮红还没出来。陈禾跟徐翠苹因为先前有前科，哪怕村里人有议论，那也不会当着面说什么，背地里说了什么也不会被传开，所以陈禾跟陈桂香都没什么影响。但是高小琴就不一样了，高小琴先前在村里上窜下跳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功利心强，出了事也没个人帮着撑腰，就是新来的知青好像跟高小琴关系还不错。但那又怎样？高小琴在双凰村是没有根基的，新来的知青就是再能耐，那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且还只是来了一天，传出谣言来的时候，人还没到呢。所以这个谣言针对高小琴起来一点负担都没有。高小琴倒是能想到她在村里跟谁树了敌，要说林容是第一个怀疑对象，林容从去年高小琴做了老师开始，就一直在高小琴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对，高小琴没做老师之前，林容的态度也不好。只不过后面林容嫁给了李发春以后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可就算是嫁给了李发春，林容也没捞到这个老师来当，所以对高小琴就更加恨了。昨天让公安抓高小琴的人也是林容，还带着公安去知青点把高小琴带了过去。高小琴十分怀疑，她偷东西的传言就是从林容嘴里传出来的，事实上也是这样，昨天因为林容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了，高小琴曾经在知青点里偷过东西。可高小琴真的偷过东西吗？当然不可能。先前徐翠苹也以为高小琴拿过她的东西，但她后面发现不太可能，有谁偷了东西会明目张胆地把东西放到眼皮子底下被人发现吗？所以说，偷东西的是另有其人。不过后面她从知青点搬到了陈禾家住，她就对知青点的事没什么兴趣了。这点小偷小摸还不足以让她付出精力，她也懒得计较这些。“是林容！”

高小琴一拍桌子：“她这人皮厚心黑，表面上看不出来，对谁都是一另笑眯眯的样子，其实跟我积怨已深了。”

“先前说要凑钱给村里买个拖拉机的事就是她提出来的建议，让我照办。”

徐翠苹摇头：“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呢，你怎么不上天呢？人家让你照办你就照办了？”

“这也好在是没有办成，要是办成了，我看那会计的位置也不是你来坐，人家林容早点把你偷东西的事儿抖落出来，你还做个屁的会计。”

“给会计提鞋去吧！亏得我当初还以为你这么能耐呢，敢情你也是有能耐的，被别人当了枪使，别人出主意，你跑路，东奔西走，到时候好处全落到了别人的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