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男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咔吱~”
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是个十七八的年轻人,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疑惑的说:“你是...你找谁?”
温晓晓紧张的说:“我找温晓晓,我是她亲戚,她以前住这。”
男生疑惑的看了温晓晓一眼,“你走错了吧?我住这都快二十年了,没听过什么温晓晓。”
温晓晓尴尬的涨红脸:“啊,这样啊!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找错了,打扰了。”
“哐!”
门被锁上。
温晓晓看着这扇熟悉的门,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走着走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世界这么大,我的家没了。
走到楼下,迎面走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挎着小菜篮,嘴里哼着广场舞曲子。
温晓晓看着老太太越看越眼熟,迟疑的叫了声:“小琴?”走上去,对着老太太问:“你是小琴吗?”
老太太见迎面走上来拉着自己的小姑娘,皱着眉,不乐意的说:“你是哪家的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小琴是你叫的吗?”
温晓晓:“我啊!晓晓,以前住你隔壁那个晓晓?”
老太太看着温晓晓的脸,端详半天,回味过味儿。
嘿,别说这姑娘模样长得真不错,确实是有点熟悉哈!
“晓晓?”突然,灵光一闪,老太太拍着大腿说:“我就说,你这模样我怎么有点熟悉,你是不是温晓晓的女儿,别说你俩长得还挺像,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后人。”
温晓晓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任谁见了也不会相信自己其实已经五六十了。
包括她自己。
温晓晓苦涩的说:“对,我是温晓晓的女儿,我这次路过花园小区就想过来看看,我妈说她以前就住五楼和你还是邻居。”
老太太回答说:“我和你妈以前是邻居,不过听说她的了绝症,后面就没了消息。这房子三十多年前被晓晓他爸卖了,也就是你外公,晓晓也是个苦命人,我还以为她早就走了。”
听着小琴的话,温晓晓神色黯然,“这样啊!”
老太太拉着情绪低落的温晓晓说:“姑娘,你难得来一回,要不上去我家坐坐。”
温晓晓怀念的望了眼树影婆娑的小楼,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不用了,我等下还要赶车回家,就不打扰了。”
目送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上楼,温晓晓沉默的走出小区,在小区旁的路牌下面无力的蹲下来,抱着膝盖无助的失声痛哭。
直到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
“我家没了,我没有家了...呜呜呜...我成孤儿了...呜呜呜...”
路初尘拉着温晓晓起身,耐心的帮温晓晓擦干眼泪:“妈,你还有我,我带你回家。”
温晓晓看了眼路初尘,不争气的带着哭腔说:“可是我饿了。”
路初尘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说:“是我考虑不周,我先带你去吃饭,好吗?”
温晓晓被路初尘带到附近一家有名的高档餐厅。
金碧辉煌,是温晓晓大脑词库里唯一能配得上这个地方的词。
门外有喷泉,门内有假山,还有室内花园,大堂里还有大到夸张的吊顶水晶灯。
这是餐厅?
现在要是出来个人跟温晓晓说这是皇宫别苑她都信。
刚下车就被人过分热情的带了进来。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中等体型的西装男,笑容谄媚而殷勤:“路先生,没想到您今天会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路初尘淡淡的说:“临时起意。”
西装男是这家餐厅的经理,见路初尘一路上对温晓晓呵护有加,不免惊奇:“这位是?”
路初尘冷淡的看了经理一眼,有些不大高兴,但当着温晓晓的面,并没有表露出来。
为了不让旁人生疑,路初尘只回了两个字:“家人。”
“原来如此。”
看着经理的表情,明显是会错了意,温晓晓刚想解释,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反观身边的路初尘,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最终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人被带到靠窗位置,餐厅临湖而建,能将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路初尘将菜单递给温晓晓,可温晓晓一个说英文都磕巴的人,哪看得懂什么法语。
见温晓晓露出为难的表情,路初尘恍然,将菜单从温晓晓手中抽走,轻声问:“想吃什么?不用看菜单。”
温晓晓一听,双眼立马就亮了一截,怯生生的说:“哪个,我想吃红烧肉配大米饭,可以吗?”
路初尘闻言倒没多大反应,一旁的经理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高档西餐厅,你来吃什么红烧肉?
要换做普通食客,他真想问一句,你没事儿吧?
从小习惯察言观色的温晓晓,望着对面桌男女手里的刀叉,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她尴尬的说:“我又不想吃米饭了,我们吃面吧?吃面行吗?”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路初尘扭头对经理说:“一份意大利面,一份蔬菜汤,清淡一点,谢谢。”
温晓晓好奇的打量四周,路初尘也不打扰她,不一会儿手机震动。
路初尘歉意的说:“妈,抱歉,我去洗手间接个电话。”
温晓晓看着路初尘手里长方形的东西,虽然疑惑,但是仍旧善解人意的说:“你去忙,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bb机?看着不像,温晓晓摇摇头,心里奇怪,能打电话,那是不是就相当于以前那种大哥大?
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还挺有钱,竟然能用得起大哥大。也是,能在这种地方消费,还和这的管理人员这么熟悉,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当年自己冷冻了三颗卵子,如果路初尘是其中之一,不知道另外两颗是个什么情况?
思绪乱飞之际,温晓晓无意间扭头看到一名妆容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胸大腰细,紧身连衣裙堪堪包住臀部,露着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任谁看了都是要长针眼的程度。
更令人慌张的是,她在悄悄摸摸打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同样在打量她,好像还朝她一扭一扭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