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一个壮汉身后带着一队士卒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地上满满的都是烟尘气。
佟新等人脸上带着些惶恐与害怕的神色,他们如何能够料到此时竟然有这么多的人正在这边?难道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用睡觉的么?
这一刻,他们只觉着自己受到了欺骗。
有人骗了他们!
到底是谁?
一瞬间,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名字。
董卓!
佟新等人咬着牙,脸上带着愤怒的狰狞之色,眼睛中带着杀气:“我等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尽快跑!”
“若是逃不了被抓了,也一定不能够放过董卓竖子!”
他们已经不将董卓当成是他们的将军了,他们开始害怕,开始畏惧,开始憎恶,甚至开始愤怒的狰狞!
杨府中源源不断的也有小厮、家兵从中冲出来,这些家丁的身上、手中虽然没有铁制兵器,但拿着木棍、木棒的他们依旧恐怖无比。
这都是实打实的兵卒!
甚至有些是多次在战争中活下来,但是退伍之后就没有活路的底层士卒们。
能够活过多次战争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仅脑子管用,武力值也是在线的!
而远处,曹仁带着的兵卒也已经是加入了这一场混战!
.........
驿馆
董卓身上披着衣服,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方向,眼睛中带着幽深森冷之色。
他身旁的李儒同样站在那里,脸上闪烁着些许晦涩的光:“方才暴喝那人是谁?曹子孝?恐怕是跟典军校尉、那位新上任的北部尉曹孟德有关系啊。”
“听闻这个曹子孝乃是曹孟德的从弟,一身武艺过人,也算是曹孟德手下的一员大将了。”
李儒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些玩味:“看来,是天子和曹孟德,一起给我们布置下了一個天罗地网,也正是因此,才让如今的情形变成这样啊。”
董卓有些焦急的说道:“此事如何?”
“那些士卒见到此等情形,一定会觉着我在欺骗他们,故意送他们去死。”
“若是被曹子孝捉住了活的,只怕....“
李儒微微吐了口气,而后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主公,何必着急?”
“我已经让百方率兵前去「帮助」曹子孝了,绝技不会留下活口,您放心就是了。”
他回过头,看着神色中带着担忧的董卓说道:“只是如今,还需要主公动作,便此身前往杨府,直接命令人射杀那些「背叛者」,而后夜入皇宫,负荆请罪。”
“表明自己未曾管理好自己的士卒,乃是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严加管理。”
“并且说清楚,此次的叛乱其实是因为前些日子向朝廷申请了粮草,却一直没有得到批复,士兵们快要饿死了,所以才鲁莽之下的行事。”
李儒眯着眼睛:“并且表示,虽然事出有因,但将军却觉着,京都乃陛下的龙安之地,决计不可有人肆意妄为,所以便令人诛杀了那些逆贼。”
“之后等待天子的反应,再此请罪。”
李儒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之后,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然后再次说到:“另外,将军入宫之后,我即刻前往袁公府邸。”
他冷笑一声:“这件事情与袁公可脱不了关系,袁公定然会入宫帮助主公的。”
董卓听完了李儒的一系列安排之后,心下这里才是放松了起来,笑着望向李儒:“文优此策,可安我之心也。”
“若是没有了文优,卓可如何是好啊。”
.........
嘉德殿中
刘辩披着衣服坐在大殿中,一旁的烛火正在燃烧着。
何苦站在一旁,小心的侍奉着,他知道,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他最要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皇帝,毕竟他现在的地位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
若是有哪一天被皇帝厌弃了,只怕他的前路也就会断绝了。
“何苦啊,你觉得如今董卓会如何做?”
刘辩一边说,还一边拿着手中的棋子抚摸着,脸上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的闪烁。
何苦听了刘辩的话,只是低着头,轻声道:“陛下,苦不过一小侍,怎么懂得这些?”
刘辩哑然一笑:“行了行了,何必如此小心?”
他摆了摆手说道:“内朝之人,本就是可以参与朝政之中,你如今畏畏缩缩的,可是害怕?”
话虽然是这样子说,但何苦却没有从刘辩的声音中听出来任何的不满,反而是听出来了一些隐藏很深的满意。
他只是低着头:“陛下莫取笑奴婢了,奴婢何德何能能够参与内朝?”
刘辩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某处地方,而后轻笑一声:“你去宫门口候着,若有人求见朕,便将人带回来。”
“朕倒是想看看,一向鲁莽又粗直的莽汉,能够把这一出戏演成什么样子。”
笑声回荡在这大殿中,显得十分平和。
.........
杨府内
杨彪与杨修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甚至还有时间和闲心拿起来桌子上放着的点心吃着。
杨修评价道:“嗯,这个点心没有上次的好吃。”
“父亲,还是将厨娘换回来吧,这个厨子做的点心,实在是太难吃了。”
杨彪撇了撇嘴:“那厨娘是你娘亲的嫁妆之一,更甚至是你的奶娘,如今年纪大了,早就是回家去了,难道为了你的口味,还能够千里迢迢将人叫回来?”
他拿起来一个点心,放入口中:“将就着吃吧。”
杨彪努了努嘴:“不过外面的事情,你觉得是谁做的?”
杨修哑然一笑:“还能是谁呢?”
“你听外面那些人喊杀的声音,一股子的西凉口音,除却董仲颖的手下,还能有谁?”
杨彪笑着说道:“莫非董仲颖因为前日朝堂上的事情,记恨上了我杨家,所以才纵容属下的士卒这般做?”
杨修微微摇头:“父亲就别拿这事儿取笑我了,您心中清楚的,不过是我们弘农杨氏挡了别人的路罢了,除却那位太傅之外,还能是谁呢?”
“毕竟,董仲颖可是他的门生。”
他叹了口气:“不过么,或许很快我们就能欣赏一出「负荆请罪」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