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知道后果吗!”
柳洞寺,孔弦若的状态和波拿巴差不多。
他是真的气得跳脚了。
“嘘,嘘,孔先生消消气。”
林宝英反而很平静。
“要是惊到里面那位就不好。”
孔弦若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他再生气也不会去招惹一个刚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主。
但颤抖的手仍旧能看出他难以平静的心。
“要是知道你这么丧心病狂的计划,我就不会和你合作。”
孔弦若把手里的纸直接摔到了柳洞寺的地板上。
那是东方帝国的眼线刚刚从医院里面顺出来的检测报告。
“把普通人的灵魂抽出来,再把身体做成僵尸?亏你想得出来!”
他烦躁不安地踱步。
“你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影响吗?在帝国的土地上对帝国的公民做出这种事?”
“你觉得陛下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国务卿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知道这种事,铁定一盆一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孔先生放心,没那么严重。”
林宝英喝了口茶。
“帝国最多就是几句问责,不会动摇你我之位置......”
“不会个屁!”
要不是涵养好,孔弦若就上去抢茶杯了。
“帝国之前一直在做外交准备,改善属于我们的这块地的民生。”
“结果出了这种事,你觉得以现在的重视程度,我们两个不会掉乌纱帽吗?”
“我们?”
李宝英的动作顿了顿。
“你别以为你能独自保命,谁不知道和道方协会现在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所以……”
林宝英眼色定了定。
“您不打算和我站在一边了,是吧?”
孔弦若无言地凝视。
“有点遗憾啊……”
他这是……想除掉我?
孔弦若有点紧张。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他只能后悔自己识人不淑了。
在之前他的认知里,是没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的道士这么丧心病狂。
“报。”
大门被推开了。
“何事?”
林宝英抬眼。
来者身穿飞鱼服。
“参见林老道长。”
作揖后,此人转向孔弦若。
“孔大人,外交部长发来消息,请您回京。”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丝质的卷轴。
摊开,上面最大的“调令”两个字,格外显眼。
“……我……知道了。”
孔弦若感觉自己的心脏空了。
但身体的意识仍旧趋使着自己跪下,接过卷轴。
“请吧,车会送您去外交部收拾东西。”
孔弦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
他也不知道京城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自己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被外交部主动调回的瀛洲大使。
完蛋了。
“感谢你的等待。”
目送孔弦若离开后,林宝英才开口。
“对我而言没什么,反正不管早进来还是晚进来,孔大人恐怕都是要被调回京城的。”
身穿飞鱼服的信使并没有什么反应,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件小事。
“除此之外,林道长,我还有给您的口信。”
“哦?”
“即今日起,将停止一切物质信息帮助,及至圣杯战争结束。”
“……”
看见林宝英呆住的动作,信使补充到。
“这也是协会的意思。”
“……明白了。请先生回去吧。”
“那么,告辞。”
信使再作一揖,推门而去。
林宝英的眼色逐渐犀利。
“哼!”
茶杯中水化为剑气,平分案板。
无比坚硬的柳洞寺地板,竟然也被这泠然剑气击碎。
“师尊,息怒。”
几个道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罢了,等事情结束,我位列仙班,协会也好,时钟塔也好,教会也好,还是那三个坐在皇位上的家伙也好,再也不是问题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宝英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有点慎人。
“括噪。”
房间里平静的女声打断了道士的美好幻想。
“外面有何事?”
“没有没有,无需您担心,老祖。”
林宝英恭恭敬敬地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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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列仙班?真是有够好想的……”
柳洞寺里,刚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少女的脸色已经和常人无区别。
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的活人。
如果不考虑她嘴角的尖牙的话。
“嗯……还挺合适……”
她照了照镜子。
此时的她换了件齐胸的红裙,颇有一番皇宫贵妇之感。
“不打算阻止一下他吗,神王陛下?”
lancer就像一个沉默地保镖,立在房间的角落。
白色的兜帽仍旧罩在头上。
“我仅仅是来自阿斯加德的一缕分灵,可不是什么神王。”
声音仍旧是古井无波。
“我固然爱着凡人,但我的意志如今由您做主,master。”
“啊,我吗……”
少女舔了一下嘴角。
“说实话,我也不想伤及无辜,对那个圣杯更是没有兴趣……”
她盯着门,似乎能穿过其看到那个毕恭毕敬的道士。
“只不过啊,我很好奇,普通人为了长生,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那就,推你一把吧,可爱又无知的后辈……”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不管是抵达根源还是肉身成神,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那定是一条……鲜血淋漓的道路吧……”
“千年了,这世间仍旧如此有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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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院长室门口。
盖勒特拄着手杖走了出来。
走廊很空,四下无人。
远远地仅能听见手推车的声音。
点了点头,盖勒特一边走,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出来吧,我有那么好看吗?”
“咔嚓。”
是保险打开的声音。
盖勒特转过身。
真由美举着枪对着他。
“跟踪技巧不错,隐蔽能力一般,警察小姐。”
盖勒特歪了歪头。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被捕了。”
“你有拘捕令吗?”
“……”
“你瞧……”
“别动!”
“好好好,我不动。”
盖勒特很散漫地站在原地。
“对一个伤员这么警惕是不是有点大可不必了……”
他手一抓,多了一张纸。
“我想你是要这个——你妹妹的检查报告。”
“……站在原地,不准动,我过来拿。”
真由美很谨慎地像盖勒特走近。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打心底对这几个人抱有深深地不信任。
稍微走近点,她放低了戒备心。
那份检测报告上确实是她妹妹的名字。
突然,她手一疼。
枪掉到了地上。
“抱歉。”
盖勒特用手杖一扫,滑开了地上的枪。
反应过来的真由美马上戒备起来。
但盖勒特的动作更快。
虚晃一拳,然后一腿踢在了她的腹部。
真由美吃痛,连退几步。
盖勒特绕到了她身后,直接把她压在了墙上。
“放轻松,小姐。”
“你......你这是袭警!”
“是啊。”
盖勒特压了压她反过来压在身后的手。
“这段没有监视器,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以为你的上司会帮你。”
“......”
“放轻松,原本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但现在看起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什么?”
“我想你帮忙查一下你的上司——准确的说,是冬木的警察局和法兰西以及不列颠有过的合作项目。”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
“你想救你妹妹吗?”
“......”
“很好。”
真由美感觉自己的手里多了什么。
背后的压力消失了,她直接回头。
背后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了看手里。、
是一张纸。
上面写了一串电话,还有一句话。
“seeyoula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