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门被陈胜打开,眼前一幕甚是凄凉。
这才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啊!
屋内摆放小床一架,木桩一只,旁有火堆,上面烤着铁碗,就连筷子也是从树上随意摘下的两根小木条。
“谁?”
花恋被突然而进的三人着实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不慎打翻,更激起了其心中的愤怒。
可看清眼前之人是陈胜之后,便只能强压怒火道。
“陈王?你们为何来此?”
张岚正想说话,就被陈胜打断道。
“姑娘莫要着急,昨日我观令堂之神色,感觉气色不足,暗里透白,便断定其感染了疾病。”
陈胜拉着郎中介绍道:“所以我请了陈县最好的郎中,不请自来,为令堂看病,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不用了,我没钱,多谢陈王好意,你们请回吧!”
花恋不敢不敬眼前的王,但又不愿搭理其三人,只能明礼相向。
张岚见状道:“花恋姑娘误会了,这郎中是陈王专门请来为令堂治病的,不要钱,还请行个方便?”
花恋看了眼郎中,又看了眼床上病重的母亲。
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碰碰运气,于是说道。
“那…额……谢陈王,谢大人,谢郎中……”
这郎中三两步走近床边,但见其拿起刚刚药碗打翻的汤中一物不解问道。
“敢问姑娘此为何物?”
“额……门口挖的树根,我儿时,爹爹就是用类似这种的东西熬药给我喝,我便学了试试。”
郎中浅笑一声道:“姑娘啊,令尊与你用的可不是同一物啊,树根本身并没有滋补治病之效……”
陈胜听得心中升起一阵烦意道:“你tm话怎么这么多?能不能治?不能治老子换人了!”
见陈胜发火,郎中吓得抖了三抖,连忙放下树根,开始了把脉。
张岚得到示意便对花恋说道:“姑娘,郎中看病需安静,我等堵在门口也不方便,不如出去一叙?”
“这郎中真的靠谱吗?”
花恋脸上满是着急,但更多的恐怕是眼前的二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姑娘尽管放心,我陈胜用人头担保,令堂病绝无大碍,只需查看,对症下药方可痊愈,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可否?”
二人好说歹说,一番哄骗才把花恋请了出去。
其家中并无茶水,只有门口的一小口短井中现打上来的水罢了。
“实在不好意思,家中只有这井水了,凑合喝吧!”
陈胜毫不顾忌端起就是一口道:“啧啧啧,入口甘冽,清爽动人,我看这水要比咸阳城里的贵茶还要好喝啊!”
“陈王谬赞,哪里有这么好,不过是区区井水罢了。”
花恋说话直白,但无恶意。
陈胜高笑一声道:“咸阳城里的茶水虽然高贵,却是一群奸臣庸主在饮,这里的井水虽然无味,却是三个英雄畅饮。”
“英雄?”花恋道:“我一流浪的人怎么会是英雄呢?”
“莫非姑娘身怀绝技却没有当将军的志向?”
“呵!”
花恋神情立马转变,端起井水痛饮一口,将那破碗狠狠砸下。
她心中有气!
陈胜不解问道:“姑娘为何轻嗤?”
“女子为将?”花恋痛批道:“如今天下王侯众多,秦二世昏庸无能,又怎会有君主让一个女人为将军?莫说将军,我只想当个步卒都被众人耻笑!”
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使得花恋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女人不好好回家做法洗衣,伺候丈夫,还想来当将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胜沉思一会,如他断定的一样,这后面确实有故事!
“敢问姑娘是投往了何方?哪位君主?”
花恋手指一伸直指北方!
“赵王武臣啊!这小子狂傲的很呐,不仅拒绝我的入营请求,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阿爹打入大牢,含冤而死!”
花恋越说身体暴怒反应就越大,继续言道。
“只可惜我阿娘身体不好,无奈我只能携阿娘离开燕地,这才来了陈县,在此定居。”
武臣!
此人陈胜太熟悉不过了。
先前派遣出去的四路偏师,就属武臣的发展最为壮大。
他只靠区区三千人渡过黄河,一路上,不攻而降城,不战而略地,传檄而千里定。
此时此刻武臣已经坐拥燕赵之地四十余城,属下兵马十多万,势头一度超过陈胜王。
“m的,又是这小子!老子当初就不应该派他为将!”
花恋见陈胜粗口骂言于是问道:“莫非陈王认得此人?”
“当然!”
张岚解释道:“此人是当初起义军的偏师,实力壮大之后便脱离了主力军,唉,如他忠诚,周章何至于兵败戏地,孤立无援啊。”
“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小人?”花恋有些幸灾乐祸道:“明主难寻,若在如此不忠的人手里为将,必定没有好下场啊。”
张岚与陈胜相视一眼,同笑后这才逐渐引出正题。
“敢问花恋姑娘,据你所知,何谓明主?”
花恋沉思道:“这个嘛,我也没有定论,不过是知人善任,礼贤下士,宽政爱民……这些?”
“哈哈哈哈哈哈!”
张岚笑道:“姑娘何需忧心?明主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嗯?”
见花恋满脸迷茫的样子,张岚猛地站起俯首鞠躬道。
“就是我家陈王啊!想必姑娘也听说鱼帛玉书,古庙狐声的事情吧?此乃上天之意,降明主推翻暴秦啊!”
花恋此时显得摇摆不定道:“这……”
“当今天下,外戚干政,二世昏庸,天下诸侯无不利欲熏心,能成大事者除陈王外还有何人呐?”
“况且姑娘抱有救国之志,欲思将军之位,我张岚向姑娘保证,待你入我军来,陈王必然担保你为大将军,统领陈县所有的兵马啊!”
陈胜一言未发,就等张岚手足齐动,说服花恋。
哪知其站起直言道:“陈王恕花恋冒味,如今章邯就领着十万大军欲攻陈县,而据我所知陈王兵不过一万而孤立无援,粮草受阻,即使我跟了陈王,当不了几天将军不说,就连性命也难保了吧?”
陈胜单手托腮,面不改色问道:“莫非姑娘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