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仪是何等的重要,宴席之上送钱送玉送玛瑙,竟然还有人送人头的?
陈胜缓缓将檀木箱盒打开,里面周然的项上人头赫然出现在诸位眼前。
惊讶已经形容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情了,那目瞪口呆的样子,随便拉出一个都可以做个表情包。
“这……”项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场面,刚想说话,却被周謦一言暴喝打断!
“这是我小儿的项上人头!陈胜!你好大的胆子!”
话语刚出,周謦周围的四名贴身侍卫纷纷拔剑而上。
花恋面无表情,但是横着一挥银枪,那枪尖直指出头鸟的喉咙。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项伯看着二人兵锋对峙着,连忙挡在中间。
项梁一边拦住大怒的周謦,一边问道陈胜:“这是何意啊?”
哪知陈胜挤了挤眉心,对场上局势掌控的十分恰当,只见其缓缓淡言道。
“这是给项公带来的礼物啊!”
周謦再次暴怒道:“你用我小儿的头颅来当礼物?”
言毕,其就又想着冲上去,但又被刘季项梁等人拦下。
话说陈胜这人做事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地道。
哪里有人送礼送人头的啊?
这就算放在新世纪也是十分炸裂的事情,更何况两千多年前的秦朝?
堂上的立场显得有些偏移,已经有人翻脸开始指责陈胜了。
倒是刘季等人不明原委,所以只是拉架,并未发言。
陈胜见慢慢安静了下来,又只是轻声一笑,那种雅痞但又很有实力的状态让人又爱又恨!
“诸公,且听我陈胜一言!”
项梁紧而接其道:“是啊!是啊!此事想必一定有误会,我们还是先听完事情原委吧。”
“陈胜此次赴宴其实已经备好玉器礼金,打算将此赠送给项公,以表示陈县之热情。”陈胜指了指礼单道:“不过来此路上,我痛定思痛,送此物会不会太俗了?然而就在此时,这周然,哦,也就是周謦大人之子,在穷山打劫路过人群,竟然将目标放在了我赠予项公的礼品上。”
陈胜转话锋于项梁而道:“在下想问项公一句,吴中自古乃繁荣之地,集天下之人才地灵,其主熊心又在此地称楚王,项公作为楚国之臣子,难道对这些落草之寇视而不见吗?”
一言刺心!
就算是平常以和事佬出名的项伯,也无法反斥这番话。
陈胜见其二人支吾一会,却吐不出什么话来,就假意俯首言道。
“禀项公,陈胜因觉得项公名满天下,整天公务缠身,想必绝对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草寇,于是陈胜自作主张,替项公除害之,敢问各位!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何错之有?周謦大人又为何动怒呢?”
高!
实在是高!
这样一来,杀周然者的罪名一下子就落入了项梁头上,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华丽的转让!
项伯思虑一番只觉颜面扫地,在不经意间竟放开了提剑暴怒的周謦。
那周謦眼见无所束缚,便气急败坏,又大喝一声,提剑砍来。
“陈胜!我要砍你头颅以祭奠小儿在天之灵!”
如此乃匹夫之勇,愚蠢之至!
陈胜等得就是他这一下!
“呵!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花恋一把拉过陈胜,顺势一冲银枪,将其长剑打落,随后枪尖直指其眉心!
那周謦还是不甘如此受缚,便又大喊道:“来人!拿下陈胜!”
原本的四个侍卫就已经被拉住了,这一声令下门口又进来了数十个侍卫来。
花恋这边指着陈胜,其二人腹背受敌,虽然只是些杂碎,但毕竟陈胜在此,花恋便有了些顾忌,拳脚也施展不开。
樊哙见此状况心中那是一个心奋呐,这架一天不打就难受!
其见刘季一个眼神示意,便心领神会,转身提起桌边的两个板斧,就冲了上去与那十名侍卫厮杀了起来。
不到刹那间,樊哙一斧头一个,一斧头一个,众侍卫见如此杀红了眼,也都不敢上前来招惹。
这毕竟是刘季的部将,如今却出头杀了门口的侍卫,这说什么也过意不去啊!
“干什么!干什么!樊哙你干什么!”
刘季抑制不住的笑容被掩藏在心底,其一路小跑过去,迅速夺过樊哙的板斧假意怒道。
“我没有给你命令!你怎可滥杀!”
樊哙一脸疑问道:“不是你……”
“闭嘴!”
刘季狠狠掐了一下樊哙的大腿道:“来人来人,把这厮拉下去砍了砍了!”
萧何同台作戏,便附和着刘季,将樊哙给压了下去。
名义上是拉下去砍了,其实就是去避一下风头。
而刘季的用意也显而易见,就是想结交陈胜,此等心思瞒得过草莽,却瞒不过项梁等人。
“好了!”项梁见事情越发不可控制就伸开双手叫停道:“此乃吴中地界,我自当为主,此事我已了解清楚,陈胜替天行道,为吴中除了草寇,实为无过错之举,还请周大人节哀吧。”
这是一道显而易见的选择题。
试问,你是想帮陈胜,还是想助周謦?
但言道!
帮陈胜者乃正义之师,帮周謦者乃无义之徒!
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众诸侯也明白这个道理,便又把船帆调转到了陈胜这边。
周謦甚至还不束手,众人只见其道:“陈胜!这个梁子我们今天就结下了,我倒要看看你那八千子弟兵,如何敌得过我那六万正规军!”
陈胜居高位,自然而然受不得威胁便轻笑道:“周大人请自便,陈胜专侯大人来访!”
“哼!”周謦看了眼当和事佬的项梁项伯,重重甩了一下袖子便速速离去了。
“陈胜,今日之辱,我周謦记住了!”
当然,这只是心里无力的咒骂而已。
花恋轻言道:“花恋本不愿在项公地盘上舞刀弄枪,但实在是情势所逼,花恋不得不为,望诸公恕罪!”
萧何回其言道:“哎呀呀,昔日只听花将军之忠心神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况且刚才只是护主,何来罪名,倒是我这个做主的不是了!”项梁挤着笑意言道:“来人!把那些尸体快快处理一下,宴席继续!”
众人即将散去之时,只听角落末席数段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陈胜王呐,陈胜王呐,假礼献亲,意在正名,真的是妙!妙不可言呐!”
听闻其言,陈胜脸色骤然一变!
此言虽短,但却重重的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此人是何人?
光芒照印之下,霞光浅射之中,众人但见角落走出一人。
但见此人配扇白衣,笑挽清风,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步伐沉稳大气,似有一种不与群芳同列的气质。
“敢问阁下是……”
陈胜试探性问道。
但见其轻笑一声道:“失礼失礼,刚才一言只是胡乱说罢,我名为张良字子房。”
“张良张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