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恋悻悻的回到家中,见其院中摆满了清酒,这些都是其近日收藏的心血。
嗜酒如命已然成为常态,可花恋毕竟是一个女人,岂可以酒乱性?
堂院正中间十来个侍卫,不停的从家里搬出数坛酒来,下此命令的是一个小文吏。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花恋暴跳如雷,快步走过去与文吏当面质问道。
“你们何故要通通把我的酒给搬走了啊?”
那文吏嬉笑着给花恋鞠了一躬,随而赔笑道:“禀花将军,主公令我等前来督促将军禁酒呀,这才眼看第一天,后面还有两个多月呢。”
“主公那是一时气话,你们怎可当真?”花恋作出将军的威严命令道:“你,你,还有你,把酒坛子给我放下!”
文吏不敢得罪花恋,即从衣物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但见那块令牌,通体古釉棕色,镶嵌着些许黄金,其上面挂着两条黑绳,盘底还有数只莺鸟。
打眼一见就知道此令牌非同小可。
且最重要的是上刻着一个大字——“陈”
这是陈胜的令牌。
见此令牌如见本人,花恋却知收敛了一些道。
“这…这主公给你的?”
那小吏见此令牌能吓退花恋,连腰杆都挺直了三分回答道。
“此正是主公的亲身令牌呐,花将军如果敢抗令呢~”
啧啧啧!
咱家就喜欢这副狗仗人势的态度。
小吏见花恋也不言语,又说道。
“还有呐,主公令花将军打扫马厩半年,此事将军应该没忘吧…”
这……
花恋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不让喝酒也就罢了,如今自己一个堂堂三军大元帅竟然还要去打扫马厩,这如何能忍?
“唉,先生啊…”
(先生是为尊称。)
“这主公日理万机,这禁酒一事,我花恋听你的,但这打扫马厩…你看看可不可以通融通融~”
“哈哈哈哈哈哈~”
文吏一阵赔笑后,又从衣物中拿出陈胜所赐给自己的令牌道。
“花将军呐,小人也是被逼无奈,主公令牌在此,我岂敢徇私枉法?望花将军不要为难小人的好,不然主公必斩我头颅啊。”
“切!”
花恋见软磨不成,便轻嗤一声道:“如此不近乎人情,打扫马厩而已,怎得是天难的事儿?”
“啊,对,花将军说得极是…”
文吏言毕,挥手间,一名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者上前来了。
“花将军,这人是颜太公,是专门负责马匹的喂养以及马厩的清扫工作,主公称他为专家,并以此人来教导将军管理马厩的情况。”
“呕~这…这什么味啊!”
花恋捂着鼻子连连退后,满脸的嫌弃实在难以掩盖。
颜太公拍了拍下裙道:“将军,小人大半辈子都生活在马厩之中,这时间长了,难免身上腌出点味道,将军自当该多习惯习惯呐。”
富贵使人多添毛病,艰难困苦长本事。
这花恋原先也不过是乡下一农民,养鸡也种地,终究还是撑起来了。
自从跟随了陈胜之后,富贵不断,衣食无忧,便添了许多小毛病,可以避免也可以发现。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太在乎大将军的面子罢了,而陈胜就是想让她居于马厩中磨练磨练心性。
此计听闻还是张良出的,因为花恋大败而归,却无半点悔意。
为将者,应当知耻而后勇,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说曹操张良到!
“哎呀呀,堂堂三军大元帅如今却干起了这打扫马厩之活,丢人丢面更丢心呐!”
嘲讽的利剑穿刺而来,句句说在点子上。
花恋回头一看,此人正在落井下石便言道:“先生是来嘲讽我花恋的吗?”
“岂敢岂敢。”张良俯首鞠躬而回答道:“将军自认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将军,想来成大将者,而非你这样的,当是吴中项羽了吧?”
少根筋的花恋自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直言道:“先生何意,但请直言吧。”
“敢问花将军,主公令将军禁酒兼打扫马厩,是为何意?”
花恋淡淡的言道:“不就是我抗命擅自出军,导致大军落败嘛,全军上下都知道了,何需先生反复提醒?”
“非也非也~”张良摆摆手道。
“主公另有其意。”
“另有其意?是什么?”
“将军自知,何须在下提醒?”
花恋看着张良一副心机的模样,但是也算是高人一个,自己斗不过他,无奈只能低头而道。
“请!张先生指教!”
反观张良笑而道:“春秋有大义,请字怎能如此说出口?你说是吧,花将军?”
“你……”
花恋此刻有一种想砍死张良的感觉,可奈何自己懵懂无知,不能出此下策。
于是只能先行一礼,再鞠一躬而道。
“花恋,请先生教我…”
“哈哈哈哈哈哈!”
堂堂大将军岂能如此低头,惹得张良几声大笑而过,这才缓缓而言。
“花恋啊,当初主公承诺立你为三军大元帅,是因为当初主公无将可用,吕臣胡武二人不堪为大将,因此才允诺你,而如今形势已变,花恋你的大将军之位不保啊…”
“嗯?”花恋半懂不懂而问道:“此话…何意呐?”
“将军还不明白吗?若是将军再像今天般抗命不遵,顽劣任性,傲视天下,则必有后人取代将军矣!”
“谁?谁?谁啊!”花恋再三重复道:“谁能取代我大将军之位?”
张良当即而断道:“小武啊!此人武力不在将军之下,箭法也是好生了得,可其优于将军的却是你此时望尘莫及的啊!”
“先生请把话说得明白些吧!”花恋显得如此着急,自己可不想做个半路将军。
张良继而言道:“小武狂而不傲,遵令守法,不出言惘上,况且他还熟读兵法,善用奇兵,能使数万大军行而无形,此乃岂不是将军所不能及的吗?”
话尽于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小武比花恋更适合当大将军,其心,其智甚至一度超过花恋,军中的威信尚不如小武了。
花恋明白之后顿感一阵危机而来道。
“那…那主公罚我禁酒,打扫马厩,这…这岂不是明摆着的想贬我吗?”
“非也非也~”张良又摆摆手道:“主公这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啊,时间也就半年,望将军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