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古灼自行的身世解说,她家人早逝,身为汉人却非北宋人。因为被人陷害,她也不知是何缘故竟从空中跌落至此。虽说这解释里头有许多让人尤为怪异的地方,就连劾里钵他们也有不少怀疑,但是盈歌却以一句简单的“我相信”杜绝了众人的怀疑与反驳。
古灼有些不是滋味地放下手中的肉饼,眼神复杂地望着盈歌:“为什么?”
盈歌见她一脸的严肃,很是神奇地听明白了她的问题,顺着她的动作也停止了进食,认真地与她对望:“不为什么,我无意与徒单和卓成婚,而你又刚好出现了,我并不讨厌你。”
“你讨厌徒单和卓?”
“说不上讨厌。”盈歌为自己倒了一杯羊奶酒,细细地啜了一口:“徒单部和我生女真联盟近几年来的关系愈来愈恶劣,我们一直期待所有的生女真都能团结在一起,但是包括徒单部在内的几部却依旧独立独行。为了让两个部落有个好的发展,劾里钵才同意徒单部孛堇的提议让两部联姻,所以我才有了和徒单和卓的婚约。”
“……原来如此。”轻轻地拿起木碗中的饽饽咬了一小口,古灼却有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
“和你成婚?”盈歌轻松地接下了她的话,“刚刚我就和你说了,我并不讨厌你,你刚好出现了。”
古灼有些傻眼。
敢情她忽然“被结婚”居然是因为“她碰巧出现了”,而他也“碰巧不讨厌她”,这场婚姻能再儿戏一些么?!
“……不过……”古灼的脑内剧场和愤意还未酝酿好,盈歌却一仰头灌下了一整杯的羊奶酒,“不过我感觉你真的很有意思,你应该是一个好女人。而徒单和卓自幼便是个野蛮而自恃娇贵的女人,劾里钵他们都说对她的性格不敢恭维。”
“我本来就是一个好女人。”古灼声音怪异地嘟囔了一声。
好女人不应该这么粗鲁……
兀地,古灼倏然想起昨夜良宵被“强迫洞房”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这一句话。
一股半害羞半气恼的血气瞬即涌上了她的心头,刚刚咽下去的饽饽也正因为她的激动而卡在了她的喉咙,害她面色通红难受地锤了捶自己的胸膛做呕吐状。
盈歌稍稍拧了拧眉,见她一脸辛苦的模样,霎时也有些吃惊,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压着她的前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何,古灼才出现了几日,而这几日里她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状况,而他总会待在她的身边照看她。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麻烦的小女人!
“你你你……你放开!”古灼好不容易顺了气,却见他的手正大剌剌地按在她的胸脯上,当场咳嗽了几声面红耳赤地退开他,并激动地半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昨天竟敢,竟敢……”
刚刚发生了不少的特殊事故,害她一下子竟然忘记了昨夜的“良宵”,如今人家吃冰激凌都吃到胸脯了,她才不要当只纯真的小绵羊继续被人生吞入腹呢!
“你昨天强/奸我!”她一手捂胸一手严厉地指着他,娇叱连连。
盈歌眉头深皱,双眸黝黑地望着她。
好一阵,他才幽幽地回问:“请问什么是强/奸?”
“……”古灼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她面色不改,严肃与痛诉并存:“你昨夜未经我同意就奸/淫了我!”
“……可是……你昨天也很享受……啊,请你不要丢木碗,砸到人还是很痛的……”盈歌有些无奈地闪到了一边,“在我们女真也有一些族人到汉人生活的地方抢来女子娶妻,只要共度良宵并让通告族人便是既定的夫妻。今日一早的时候哈兰达已经把我们昨晚躺着的毯子拿去给族中年老妇女确认过,上面有你的处子之血,代表我们已经……啊,请你不要再扔了……”
“我讨厌你!!”古灼面红咆哮。
***
经过午餐的谈论事件后,古灼和盈歌陷入了新婚的“一天之痒”。
“盈歌,我听说新夫人不让你进屋子,是不是啊?”阿剌古笑嘻嘻地揽着一个大木盆靠在盈歌的身边,一面说着一面眨了眨眼:“嘻嘻,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新夫人午后开始就把你赶出了屋外,还很愤怒地说她以后都不要和你一起……呜哇哇哇,不要打我,我错了盈歌!”
盈歌面色有些难看地给了阿剌古一个肘击,随后稍稍吁了一口气,扭头望了自己的房子一眼,好一阵他才似若叹气地转回头来。
正是因为古灼赌气不肯出来,所以他也没有机会正式地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族人和亲人。
“盈歌,这个叫古灼的女人实在是太野蛮自大了!你可不能放任她就这么骑在你的头上,若是传到别的部落和辽人的耳中,会嘲笑我们完颜部连依个汉人女子都应付不了的!”辞不失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满地瞪了盈歌房子的方向一眼,随后把手中一块巨大的兽骨扔在了地上,拿出一把铁凿子蹲坐在一旁敲打那整块的兽骨。
盈歌依靠在栅栏边上,静静地望着辞不失工作,没有说话。
阿剌古和辞不失见他一脸深沉地不作声,两两对视一眼后便没有再说话。熟知盈歌的人都晓得,一旦他沉默了,总有人会遭殃!
“主人!”
蓦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那声音愈来愈近,听着声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一路往这个方向小跑过来的。
盈歌站直身子转向来人的方向,“木朵儿,你有什么事?”
“主人,夫人的聘礼已经打点好了,马匹和羊羔已经找人照看了。但是那些布匹和珠饰……”
望着她欲言又止的难为模样,盈歌约莫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夫人不要?”
木朵儿脸色有些奇怪地望着盈歌,两手不由得有些紧张地搅了起来:“……倒,倒也不是不要……只是,只是夫人拿了一把奇怪的铁器,把那些珠饰都带抱了出去,然后……然后……”
盈歌凝眉:“你直说吧。”
“然后夫人到午后的那片空地上挖了一个洞,把那些珠饰都埋了起来!”
“……”
包括盈歌在内的几人有几秒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好一阵,阿剌古和辞不失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的是一连串的爆笑声和模糊的话语声:
“盈……盈歌……你的妻子真是……神奇……怪人……”
木朵儿一脸紧张地后退了一大步,随后双手紧握靠在胸前,十分同情地看着盈歌脸色深沉地一手拧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壮汉往酋长的房子走去。
“阿剌古,辞不失,我想我们该要提前训练一下博克了……”
“不!!我们错了,盈歌,我们不要和你一起训练……不……救……”
*备注:博克,摔跤一类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