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歌沉着一张脸,立马跟着这几人跑了过去。
大春和苏尔达让欢都先去比赛场那,也跟着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还没到徒单和卓躺着的那屋,便听到里头传来额刺耳的骂人声。盈歌和大春他们刚刚走了进去,都还没反应过来,盈歌就被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男人冲过来打了一拳,正中他的脸颊。
“喂,住手!你在干什么!”
“快快,拉住他!”
“桓木达!你疯了吗你!”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有的冲上去抱住了抡着拳头破口大骂着的桓木达,有的则上去扶起盈歌,整间房里一片混乱。
“胡闹够了!”劾里钵重重一斥,眼光锐利地望了蒲察桓木达一眼,严肃地说道:“无关人等,出去!”
劾里钵向来是有威严的,一室的人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怒意,不敢多说,好话坏话都说尽,这才把蒲察桓木达拉了出去,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一并自觉地走出了屋外,只留下几个相熟的完颜部人和徒单部人。
大春拍了拍盈歌的肩膀,又看了他几眼,确保他没事后才和苏尔达退到了一边。
蒲察氏由始至今都坐在徒单和卓的床头,呜呜咽咽的哭着,一边哭着还一边骂着,徒单部勃堇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满脸愁容地望着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女儿。
盈歌走到劾里钵身边,沉着声问道:“怎样了?”
劾里钵摇了摇头:“不太乐观。”
“完颜盈歌,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们!”蒲察氏宛如母夜叉一般破口骂道:“还有那个小贱人,那个小贱人呢,叫她过来!让她看看,她把我的乖女儿弄成什么样了!”八壹中文網
如今躺在床上的徒单和卓在华大夫的施针引药以后,已经有所稳定,但是面色铁青,毫无血色,身体莫名地有些浮肿,眼周都有些黑青的阴影,手背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红斑。
盈歌了蒲察氏的话,双手握紧成拳,幸得劾里钵在身后抓了一把,以眼神提醒了一番,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怒意,尽量平淡地说道:“勃堇夫人贵人事忙,可能忘了,今天上午经过几位联盟长的商议,已经认定错方在徒单和卓,与我妻子毫无干系。你的女儿会成如今这样,说得难听些,都是报应。”
“你个负心人,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蒲察氏被徒单部勃堇紧紧地抓着,这才没能冲到盈歌那去,只能撒开嗓子拼命地哭喊着。
“盈歌,刚刚华大夫去煎药前曾经说过,姐姐的这个状况,不单单是蛇毒引起的。”蓦地,一句柔柔的女嗓响起。
盈歌这才看见徒单阮莹原来一直站在蒲察氏她们一侧,见她一脸忧愁地叫了自己的名字,他也不急,望着她,安静地听她把话说完。
“我绝对相信古灼夫人不是蓄意要害和卓姐姐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有必要把夫人请过来,说不定今天上午两人起冲突的时候,还有什么细节是夫人没有想仔细的,问清楚以后,说不定我们就能知道和卓姐姐是不是不小心还中了其他的什么毒。”徒单阮莹说得轻缓,就连想要开口骂她的蒲察氏这时也住了嘴,认真听着,“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尽快查清姐姐的这个情况究竟是因何引起的,这才是能救姐姐的良方。”
徒单阮莹的话让一室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这才把注意力都放到这位温婉的女子身上,不觉都窃窃私语赞扬起徒单阮莹来。
她的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丝毫没有提及古灼和徒单和卓两人谁对谁错,而是让众人关注要紧的问题,乍一听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盈歌却听得眉头紧皱,“不。”
徒单阮莹一愣,完全没料到盈歌会拒绝。她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并不觉得有何问题,这才蹙着黛眉,焦急地问道:“盈歌,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不相信古灼夫人,只是……”
“我没有误会,也不担心。”盈歌双眸澄澈,“我说了,在这件事情上,我的夫人没有错。当时她也并没有伤害徒单和卓,她被狗咬到时因为她袭击我的夫人,我们养的忠犬护主心切;她中了蛇毒是吃了自己的亏。该说的,我的夫人已经全部说了,也有很多目击者,我不觉得我夫人来这里能帮助到什么。”
“可是……”
盈歌显然不想再听下去了,扬手制止了徒单阮莹的话,“不必再说了,我的妻子不是大夫,也不是巫医,等华大夫和巫医检查出病因,自然就知道徒单和卓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徒单阮莹迫不得已住了嘴,没敢再说话。没有人发现她藏在交叠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地绞在一起。
说罢,盈歌又回头与劾里钵私下说了几句,两兄弟说了些什么话,众人不得知。但是蒲察氏看不下去,又闹了起来。
“完颜盈歌,我就知道,你就是想看着我的女儿死!”蒲察氏愤愤地甩开了徒单部勃堇的手,站起来指着盈歌骂道:“我告诉你,我的女儿如果有三长两短,我们徒单部和你们完颜部从此断交!”
蒲察氏这话一出,整间屋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可不是玩笑,现今生女真族的形势已经够严峻了,如果真因这件事两部断交,四大联盟之间的局势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一个小小的变化,都能让各部落间打起来。
就在盈歌和劾里钵都一脸严肃地准备开口应对的时候,一把脆生生的女声响起了。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古灼轻微气喘地站在门边,拨开围着的人走了进来,在抬头时,满是从容和坚定,“但是我该说的已经全部说了。徒单和卓想要攻击我,冬青……我的狗儿上前扑咬了她,后来她的手被她自己带来的浸过毒的箭头划伤,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纵使她的伤不是我造成的,但我对她受伤的事一样觉得很抱歉。我们完颜部也是说理的,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能帮助你们的,我相信我们勃堇不会吝啬。”
顿了顿,她才睁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劾里钵和盈歌两兄弟,信任地问道:“勃堇,夫君,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