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儿守在床边,半个身子趴在了床沿上,这会儿听到了门口的声响,揉揉眼就醒来了。
“主人?你可回来了!”
木朵儿不敢再贪睡,麻利的想到外头去端水端饭食什么的进来,嘴里唠叨道:“我马上去拿吃的进……”“话都还没说出口,却见一旁的毯子上已经放好了吃的了,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盈歌微笑着对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可等她转身,又改了主意,让她还是把地上他刚刚放下的食物一起带走。
木朵儿挠挠脑袋。
既然要她带走……又何必把食物先拿进来咧?
她不懂这些,也知自己无须懂,手脚利索地收拾了东西就往外头去了。穿过那些木床,都还没走出大门,床上几个醒着的病号已经嗅到了食物的香味了,忙唤住了她。
“欸小姑娘,你这食物不是刚才盈歌拿进去的么?”
“是呀。”
“怎的又拿出来了?”
面对几个病号的狐疑,木朵儿脸不红心不跳地睁大眼睛说道:“我们家夫人还没睡醒,主人怕食物的味道会让夫人睡不好,而且食物放久了会凉,夫人吃了身子会受不住,所以就先让我端走了。”
木朵儿这话说得圆滑,其中一个病号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食物了,你看我们才睡醒,还饿着呢,就先端给我们吃吧。”
“好的好的。”
木朵儿忙应了句,果真把吃的东西端过去了。后来她又替睡熟的阿剌古和绮丽掖了掖被子后才走到外头去打点盈歌和古灼的伙食。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难怪古灼这么欣赏她。
盈歌阖上了微微打开了一条缝的木门,把刚才木朵儿与那几个病号的对话全然听进去了,并着重把那几个醒着的人默默记了下来,随后才回到床边。
现在的他不着急,沉得住气才能钓得到大鱼。
“我离开以后,有没有人进过这来?”
盈歌尽量让自己坐直,姿势困难地拖着羊皮靴,一双锋锐的眸子望着冬青,在等它的答案。
冬青端正地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回望他,却没有出声。
没有人进来?
盈歌点点头后才朝它身后努了努嘴,“装了一碗肉骨头给你,先吃一点,等你家女主人醒了以后再吃一顿好的。”
“汪呋!”
“别吃得太大声,吵醒她。”
“汪呋。”
看了眼埋头吃得欢快的冬青,盈歌这才勾唇笑了笑。等靴子脱了以后,他便小心翼翼地翻身躺在了古灼身边。古灼这回正背对着他,身子蜷成了一团。
盈歌英眉微拧,摸了摸她的手心和手背,感觉到是暖的,表情这才松了些。脱了外衣的他身子就像个大火炉一样温热,睡梦中的古灼似乎感觉到暖意,身子不自觉地往身后蹭了过去,蹭着蹭着,整个人儿都窝在了盈歌的怀里。
感觉到自己身下某一处的异动,盈歌身子微微僵了僵,好一会才放松下来。
“真是个小妖精。”
低喃了这么一句后,他小心地后退了一些,一保护那隐隐有些痛楚的伤口,二来避免自己身体那诚实的反应。许久之后,他才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恬然入梦。
他就是喜欢她这么妖精又不自知的感觉。
盈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不知何时,她竟转了个身,此刻与他面对面地侧躺着,还未醒来。
盈歌眯着眼望着窗外刺眼的光线,虽没射入屋来,但还是太灿烂了些。
“灼儿,该起床了,你要吃点东西了。”盈歌开口时,声音嘶哑,听着很有磁性。
古灼砸吧了一下嘴,眼皮撑开了一些,或许是不适应外头猛烈的光线,立马又眯成了一条缝,慵懒地“嗯……好……起……”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了,好像又睡过去了。
盈歌失笑地摇了摇头,正欲抬手去捏她的脸颊,刚好那姿势幅度比较大,扯了一下伤口,他骤然疼得低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伤口很痛吗?”
古灼倏然睁开了眼,瞌睡虫一秒就被踢到大西洋去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盈歌,就差没有脱衣检查了。
盈歌好笑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扯了一下伤口,有些疼。”
他的喉头随着他说的话上上下下地动了动,很是性感。
至少古灼是这么觉着的。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喉咙好干,嘴唇也好干。
“呃……你醒啦……身体还好吗?伤口有没有很……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唇便被盈歌的印上了,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快的,简单的一吻,但却让人悸动。
这就是传说中早安吻了吧?
古灼觉得这一天从这一吻开始就变得十分美好了。
“早安,我的夫人。”
“早安,我的……夫君。”
两人在床上磨蹭了一阵才起床。古灼整颗心都放在了盈歌的伤口上,扶他坐正以后,她才掀开他的单衣,准备检查腹上的白布条时,房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
“盈歌叔叔,你们睡醒了吗?太阳都晒屁……”
古灼为了检查方便,这会正蹲在床沿边上,盈歌则坐在木床上,乍一看,这个姿势是比较暧昧的。
莽撞推开了门的阿骨打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刚接收到盈歌阴森的目光警告,他的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麻利地马上又把房门关上了。
跟在他后头的绮丽这会儿没刹住车,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撞疼了鼻子。
“哎哟,疼死我了,阿骨打你干嘛忽然往后退!”
“欸你有点羞耻心好不好,婶婶和叔叔正在恩……那个爱啦……”
“什么鬼?!”
“哇哇哇……你不要问我啦,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没看见啦……”
这种木房子的隔音原本就不是很好,古灼在里头大约是听明白了,面如死灰地望着盈歌:“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嗯,应该是。”
古灼木讷地看了一眼没有渗出血丝来的白布条,快速地帮盈歌穿回了单衣,这才机械地站了起来,准备往外头走出。
“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的……那什么,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
“其实不用。”
古灼回头,茫然道,“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