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灼笑笑,回道:“没,没什么,我乱说的。已经挺晚的了,大哥你早点用晚膳,我就先回去了。”
劾者见她不愿说,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关心地又多说了句:“对了弟妹,刚刚有士兵回来通报,大约还有五六日的光景,盈歌他们就能回到了。”
劾者原以为古灼听到这消息至少会高兴一些的,岂料她只是抽抽鼻子,淡笑了一声,“哦?是吗?那挺好的。”
说完以后,古灼便弯腰道了别,转身就回去了,也没再停留。
劾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
刚才她说的那奇怪的话,等盈歌回来,还是要与他说说才行。
离开了劾者的屋子以后,古灼便在冬青的领路下顺利地找到了回到了和情嫂嫂那儿。木朵儿早早地就候在了那里了,见到古灼,一脸惊喜。
“夫人,您,您回来了!”
古灼见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的模样,心生怪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副踌躇的模样?”
木朵儿咬咬牙,低头应道:“……我,我以为刚才只是做了场梦……以为夫人您并没有叫我回来服侍您……”
古灼一愣,原本还有些冰冰凉的心就被这一席话捂热了一些。
“傻瓜木朵儿。”
古灼忽然觉得自己来了古代以后,变得多愁善感了,正欲上前去搂一搂木朵儿取个安慰,却不想木朵儿尖叫了一声,随后她就稀里糊涂地就被她拉进屋里去了,耳边一直响着她的唠叨:“夫人,您的裤子都湿透了,连衣服都潮潮的!哎呀,您的手这么冰,您就不觉得冷吗?!快,我先帮你换套干净的衣服,稍后再给您烧桶热水来,我听说您最近都很少洗热水澡了,您一定难受得紧……”
木朵儿一会忙碌地递这个找那个的,嘴巴一直没停过。古灼有一瞬晃神,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村寨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破事,没有叛徒,没有人死去,盈歌还是那个盈歌……恍惚间,她便忍不住湿了眼眶。怕木朵儿发现,她还刻意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脱去湿冷的外衣,换上干爽的衣物。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用完了晚餐后,本就有些偏瘦的木朵儿被木朵儿强硬地赶走了不让她服侍,嘱咐了她早点休息,多吃些,把身上的肉养回来。
木朵儿感动得不行,可是她毕竟跟在古灼身边有短时日了,任凭古灼怎么瞒着,她还是发现了些端倪——古灼情绪有些低落。思前想后,她还是不愿离开。
就在主仆二人你磨我磨都满心为对方想的时候,绮丽抱着之前被冬青救过的小白狗来看古灼了,木朵儿这才有些放心地离开了。离开前,她还趁古灼逗弄小白狗的空档,悄悄地与绮丽耳语了一番。
小白狗长得很快,才这么几个月,这会儿已经长得像冬青那么大了。平日冬青一般都不入屋的,就算入屋,也绝不入古灼的闺房,只守在屋外,像守卫一般。今日许是见到小白狗有些兴奋,在古灼的叫唤下,冬青也入了屋,蹦蹦跳跳地对小白狗左闻闻右嗅嗅的,两狗见面高兴得不行。这种情绪多少拨开了些古灼心头的阴霾,总算是开怀地笑出来了。
夜深了,绮丽不打算回去,与拏懒氏说了一声后,便留下来过夜了。在古灼的强烈要求下,她和古灼一同洗了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出浴后忍不住喟叹了一声,舒服地躺在了床上。
“实在太舒服了!婶婶,以前我还真不知道这洗热水澡原来是这么舒服的!”
古灼笑笑,“你们这儿的生活本就习惯了用湿布擦拭身子,一来速度快,二来天气寒凉,这样也不容易受冻,自然是与我们那里不一样的。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找木匠帮我做好了浴桶以后,也让你过过泡浴的瘾!”
绮丽听不懂她说的“浴桶”究竟是什么东东,但是表示很感兴趣,像好奇的小猫一般,连连点头说好,那表情,瞧得古灼哈哈大笑出声,直呼她可爱。
“婶婶您可终于笑了!”
绮丽哼哼得意地拉开了毛毯,示意古灼上来躺着。
古灼嗔怪地望了她一眼,嘟囔道:“说的我是个面瘫不会笑一样。”
“什么是……面瘫?”
古灼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少女的问题,干脆转移了话题,“哎呀这个不重要,说吧,刚才你和木朵儿偷偷地在一边嘀咕了什么?别以为我顾着逗狗玩没瞧见,你若是不说,我就叫小白和冬青它们进来挠你!”
说完她还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大有一副逼良为娼……啊呸,嚣张的架势。
绮丽“噗嗤”一笑,推了推她,“灼婶婶您和其他婶婶真的不一样,太搞笑了,又随和,我最喜欢你了~”
古灼装着嫌弃地模样,拍开了她的爪子,“别左顾言他的,快说!”
绮丽咚咚咚地就坐了起来,两腿盘起,一脸认真地说道:“好吧,我说我说。就木朵儿和我说吧,觉着您今晚的状态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古灼一愣,眼神闪烁,“我……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你们别瞎想。”
绮丽可不给她当缩头乌龟的机会,鬼灵精地哼哼道:“灼婶婶您就别瞒着了,我早就问过阿骨打了,就是问过他,我才来的!”
这还不是听阿骨打说了盈歌身边多了个女人的事,她这便急急忙忙地过来了。果不其然,她这个婶婶呀,把情绪藏着藏着,其实心里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哩。
古灼抿了抿唇,头微微又垂下了一点,逞强道:“你丫头片子,就说你们瞎想了,我告诉你,我没……”
“婶婶,其实我知道欢都哥哥喜欢你。”
绮丽忽然幽幽地说了这句,成功地堵了古灼的嘴,让她愣了好半晌。
“我又不是傻子,不说那些人在背后八卦说的话,就是我脸上挂着的这双眼睛还是能看得真切的。”绮丽伸直了两腿,看着表情还算活泼,感觉不出什么悲伤来,“欢都哥哥这个人其实挺好的,以前对其他姑娘也都挺温和的,唯独望着婶婶您的时候,我明显能瞧见他眼底的欣喜和卓悦,有时候我也会隐晦地想啊,如果当初不是盈歌叔叔先遇见你,换做是欢都哥哥,您应该会成为他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