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了几日,要出来作妖了?
古灼脑袋里莫名地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最后被自己的腹诽自个儿笑出了声。
阿骨打和安跋嘉丽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她这才咳了两声,端正了自己的脸色,摆摆手说道:“别理我,我想到了些好笑的东西而已。妹妹看起来很闲呀~你怎么知道绮丽在哪儿的呀?”
还丫头丫头这样叫她,这个一看就不是善人的“妹妹”什么时候和她混得那么熟了?
安跋嘉丽“呵呵”一笑,媚意横生,“我怎抵得上嫂子闲,嫂子怕冷这事谁人不知呢,大家都知道你躲在屋子里避冷没法出来做事,应该也是挺闷的。毕竟嫂子你是个汉人,不像我们女真人,身子总是要弱一些的~”
才暗中嘲讽完,她也不顾古灼脸色转冷,吊人胃口一般才抛出绮丽的消息来,“至于绮丽嘛~我刚才还见她同几个年轻的小女娃有说有笑地聊天来着。也怪我八卦,一不小心就听到些不该听的话了。”
古灼原本还想怼她几句的来着,但是听了绮丽的事以后,愣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绮丽是有空的,只是,没来找她?
认识了古灼以后,绮丽就对她挺粘的,平日有事无事,至少每日都会来打声招呼,说上一两句玩笑话什么的。可这几日,别说谈话了,她连绮丽的影子都没见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好像……就是从庆祝凯旋、绮丽把欢都叫走要单独告白那一夜开始……的吧?
见安跋嘉丽没说完,古灼立马焦急地追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听到绮丽和欢都的那些事了吧?
安跋嘉丽一副欲言又止,似笑非笑的模样,支支吾吾就是不愿说全。
古灼怒了,一拍木桌,愤然道:“你若是不说直接就出去吧,就这么要说不说的算什么,我现在没这个心情陪你玩。”
阿骨打被她这一拍给吓着了,更不用说原先还抱着戏弄心态的安跋嘉丽了。
但古灼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直觉告诉她,欢都和绮丽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的,否则如果绮丽告白成功了,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来找古灼的,而非对她避而不见。
“我……我听她说要与你保持距离,不再与你说话了。”安跋嘉丽咬咬牙,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了,反正话说出来,一样是能伤她的。说完以后,她挺了挺胸,扭着翘臀高兴地哼哼着直接离开了,不愿再多待一秒了。
古灼听后却意外地冷静,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纵使阿骨打已经十分担忧了。
“婶婶,您还好吗?”阿骨打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绮丽的性子其实挺好的,之前与古灼关系又那么好,如今忽然就说要保持距离,这可真是见了鬼了,“那个女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我觉得八成是在撒谎的。婶婶您等着,我这就直接去绮丽姐家里找她!”
阿骨打转身就准备跑去,才跑了一步就被古灼匆匆上来抓住了。
“阿骨打,别去……别去。”
“婶婶,不找她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古灼抬眸,眸色坚定,“不用你去,我自己去见她。”
人与人之间之所以存在那么多的误会,完全是因为没有坦诚相对。古灼从前不愿意多与人接触,就是因为人类之间这种脆弱的关系,明明是那么简单,那么脆弱的一环,却足以摧毁两个人之间的全部感情。就算直白的语言是伤人的,也总比未来后悔强。
古灼一咬牙,把身上盖着的厚毯子扔回了床上,套上一件灰棕色的厚实毛裘以后,她尽量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一副里头,仅露出一双晶亮晶亮的水眸来。
“如果真的有误会,那就去面对,去解开就好了。”
说罢,她便大步往外走去了,留下一脸崇拜的阿骨打愣在原地,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冲了出去,跟在古灼和冬青的身后:“婶婶,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到了劾者的家里后,果然如她想的一般,劾者又出去忙部里的事了,只有绮丽的母亲在家。绮丽家母斡勒氏热情地招待了古灼,说绮丽出去好一会了,这会儿应该也快要回来了,便让她留在屋里候着。阿骨打原本就清闲得很,自然也留了下来,嘴巴很甜地与斡勒氏唠嗑家常。
果真,古灼他们才等了半个时辰不到,绮丽便从天寒地冻地外头回来了,一进屋,呼了一口白气,浑身上下都白白的。
外头下雪了。
绮丽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低着头想要解掉累赘的厚外衣。“阿母,待会晚一些我还要出去,我要找方菈她们讨论医……”
话还未说完,见到屋里端正坐着的古灼和阿骨打以后,她的身子僵了僵。尤其是见到了古灼以后,她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神伤,有些苍白,嘴唇紧抿着。
“你们……怎么过来了?”
斡勒氏拧着眉,有些不悦地训道:“你灼婶婶来了,怎的这么没有礼貌,连声招呼都并不打,说话还如此随便,若是让你阿父听去了,你可又要被训一天了。”
绮丽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脱了一半的外衣就这么被她捏在手上,好半天都没动过。
古灼连忙摆手,劝道:“嫂嫂,我们平时关系熟络,我不习惯太客套,所以总要求他们把我当成朋友,因此请嫂嫂不要介怀,更不要告诉劾者哥哥。真要训,那就训我好了!”
斡勒氏脸色一松,觑了绮丽一眼,终究是亲闺女,心一下就软了,笑道:“小灼你就宠着他们这几个小孩,不过也罢了,你们都高兴,那就好了。”随后她便落下句有要事要忙,又寒暄了几句,才上前去帮绮丽把外衣给摘了,提在手上,轻拍了她的肩膀两下,嘱咐她好生招待古灼以后,这才离去。
才出门,斡勒氏便回头望着关紧的门扉,摇头一笑。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几日就见她神情不太对劲,还时常发呆,一提到古灼的名字,她就藏不住,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了。难得古灼没端着长辈的身份,亲自找来了,要是能解了女儿的心结,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感激古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