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帮他斩桃花的桃花杀手呀~”
颜清清对古灼这毫无文学审美的形容表示很歧视。
经过古灼的这番解释,颜清清已经不想再“太监替皇帝着急”了,反正那个安跋嘉丽烦了盈歌整日,也不见盈歌对她有一次好脸色。
经过两日的努力,安跋嘉丽屡战屡败,屡败屡试,就连古灼都要钦佩她的坚持了。她曾经私下问过盈歌,对安跋嘉丽有何想法。
盈歌皱着眉头,只丢了一个“烦”字,便不想再谈她了。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真的特别清奇,都成为干妹妹了,还在妄想能够贴上盈歌吗?
古灼摇摇头,正抱着一堆暖和的毛皮想要送去大婶那边加工,结果因为抱的毛皮太多,没看清前方,最上头的一件毛皮掉在地上了,一双牛皮靴蹬在她的前方,主动帮她捡起了毛皮。
“谢谢你哦……欸欸……你……”
来人直接把古灼怀里的全部毛皮抱了过去,微笑着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抱着那么多,也不怕摔哦。”
古灼愣了半晌,才哑然出声:“欢都?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欢都不假思索地就这么说道。
说完后,包括他在内的两个人都默然了,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神色来。
“听说你怕冷,这次我特意带了件厚裘子来。还有之前那那么奔波劳累,我有些担心你的身子。”
“……厚毛裘我有了,谢谢你的好意。”
“古灼,我……”
欢都的话还没说完,安跋嘉丽神出鬼没地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二人大声说道:“嫂嫂,你和欢都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村寨里的人之前也传过欢都和古灼的流言,因此当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这话中的两个人身上时,周围的人都竖起了好奇的耳朵来,目光不自觉地就望向古灼她们。
古灼拧眉,淡然道:“我们能干什么,忽然见到面,打声招呼而已。倒是你,工作做完了吗?我听舒达大婶刚刚才催着要你手上刚刚晒好的被褥,你怎的有空在这儿扯嘴皮子?”
如果安跋嘉丽只是骚扰盈歌,只要盈歌没有表态,她又相信着盈歌,那对于安跋嘉丽的许多无意义的无脑行为她可以完全忽略。可是如今,她却故意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她和欢都的身上投,这司马昭之心不管路人知不知,她反正是知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安跋嘉丽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委屈道:“嫂子这么生气是做什么呢?我也不过是叫了你和欢都一声,也没有恶意,你们之间若是没有什么的话,又岂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呢。”她转过身,望着缓缓走来的盈歌,眼眶都红了,“盈歌,你看嫂嫂她……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她就忽然对我发脾气了。”
古灼冷笑了一声,不想和她玩这种虚假的套路了,“你哪知耳朵听到我生气了?我脸上可有生气的表情?”
安跋嘉丽脑袋一垂,一副小女生被骂的模样,梨花带雨,没有回话。
难得一直和和气气的古灼竟然连表情都冷淡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猜疑。可他们又哪知道欢都如今已经成为了古灼心中的一条刺。因为这个人,周围的人猜忌她对盈歌的不忠诚;因为这个人,她和绮丽的关系坠入了冰点。这一切,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就连欢都自己也不知道。
“古灼,算了,何必理会她,她这种女人也就这时逞逞能,信手拈来就是一个八卦,闲得慌就是了,别动怒。”欢都眉头微皱,却并没意识到古灼此时的情绪已经有些高涨了。、
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古灼没有回他。她最受不了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此刻脑袋低垂,看不清表情来。
安跋嘉丽忽然抬头,语气飙高了一些,“是不是八卦你心中应该是最清楚吧?你为了嫂嫂这个有妇之夫,拒绝了劾者的女儿绮丽的求爱,把人家小姑娘的心伤得满地都是碎渣子,如果这都不能证明你们二人之间
一众围观者当场哗然,尤其是温迪痕部的那些吃瓜群众,虽然不了解具体的始末,但这看起来就像是抓奸现场一样,还是很有围观性的。
安跋嘉丽说完话以后,稍微有些洋洋得意的目光悄咪咪地投向了一声不吭的盈歌,见他沉着脸走向古灼,安跋嘉丽心中暗喜。
众人见盈歌行动了,都有些小兴奋,手上的工作都停下来了,目光频频瞥向这边。
欢都见盈歌的脸色不太好,怕他会责备古灼,遂上前走了一步,想要挡在喜欢的人面前,辩解道:“盈歌,你怎么能随便听别人的话就……”
盈歌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到古灼的面前,把那个垂着头的小女人揽入自己的怀里。
“没事,有我在。”
五个字的分量,抵得上所有的解释,众人愣了好一会以后,才醒悟过来,原来男主角压根就没怀疑过女主角呢,反而把她疼入心肺呢。
古灼仅仅地依偎着盈歌,再抬头时,满脸坚定。
“你信我吗?”
“信。”
“我想和欢都单独谈谈。不能再逃避了。”
盈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笑道:“好。回我们家吧,我就在外头等你。有什么事情的,叫我一声便可。”
古灼感激地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融在了一个眼神里头,就算不说,对方也是懂得的。
再之后,在安跋嘉丽无法置信的目光下,盈歌吩咐了一个奴隶把欢都怀里的皮毛全部搬走了,淡淡地说了句:“我夫人有话想对你说。来我们家里吧,欢都。”
“可是盈歌……”
“有些事情,作为男人,坦诚一些,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欢都。”
欢都沉默不语。最终抬步,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走去了。
留下吃瓜群众,丈二的脑袋摸不着,完全听不懂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
所以,这究竟是不是三角关系的说?
颜清清捧着一块不知从哪来的酱爪子,吃得津津有味,吧砸吧砸吃完后还舔舔手指,饶有兴致地说道:“果真是年度好戏。这场穿越值得,值得啊~”
连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旁,严肃地望了她一眼,敲敲她的脑袋:“慎言。你的嘴巴有时候真该好好地关起来,不能再说胡话了。”
“直男癌。”颜清清哼哼了一声,把自己爪子上的油渍全部抹到他的衣服上了。
连力淡淡地瞄了她一眼,“我不是直男癌。灼夫人说我这叫稳重。”
颜清清:“……灼姐姐那叫眼瞎。”
说完她哼了一声,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了。
男女主角都走了,小三也走了,没戏看了,还是回去洗洗睡的好。
连力、
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了她的身后也离开了。
回到屋里后,盈歌不作停留,也不多话,只是嘱咐了古灼一声,“我就在外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欢都看他全程都没有看向自己,苦笑了一声:“他这是在生我的气,还是真就那么放心我?”
古灼这会儿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望着眼前如邻家哥哥一般阳光潇洒的欢都,单刀直入:“欢都,你是喜欢我吗?”
欢都一愣,脸上又青又白,最后染上一抹微红。想了半晌,他才首肯地点头,认真道:“你不需要有负担,这和你无关,我是喜欢你,我更知道你是盈歌的妻子,因此你这辈子注定只是我兄弟的妻子,别无其他了。”
若是放在从前,古灼听到这种话多少会有些感动的,但是今日,她却觉得这话真的十分讽刺。
“欢都,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自私。”古灼苦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这我承认。”
“古灼,我说过了,我喜欢你这件事和你……”
“和我无关对吧?既然和我无关,那我能不能要求你以后永远不能再见我,不能再和我说话,不能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能够做到吗?”
欢都嘴唇蠕了蠕,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不能做到是吧?”古灼望着他,一瞬不眨地说道:“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和我有关了。我介意你以‘喜欢我’的姿态出现在我身边,这很关我的事,因为这让我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困扰,让我十分介怀。
我感谢你喜欢我,真心感激,这么糟糕的我能得到别人的喜爱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情。但是你当着一直喜欢着你的绮丽的面说了那些话,你不仅毁了那个一直活泼开朗的绮丽,你还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一个个体,你喜欢谁按道理没有人可以阻碍,那是你的自由,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逃避不找你谈这件事的原因,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去做什么。
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要喜欢绮丽,是否喜欢她,是否要和她在一起,同样是你的权利。但是欢都,你明知道这一切,明知道我在意,明知道绮丽会伤心,你却一意孤行非要来到我的面前做给所有人看,做给绮丽看,你真的很自私。”
古灼说这番话的时候,秉着气,说的口干舌燥,却仍旧觉得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内心。
“欢都,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为何却要做这些让我觉得困扰,让我难堪,让我心里难受的事情?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你只是想得到我?你要知道,喜欢和得到,这是不同概念的。”
古灼的这话如同一记轰雷,炸得欢都好半晌都不能思考。
喜欢她吗?真的喜欢吗?
那自然是真的。
欢都对古灼的第一印象本来就很好,这是个特别的、聪明的、可爱的汉人女子,可惜是兄弟的妻子。
第二次见面时,他觉得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上她的善良和聪慧。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见面,他知道自己沦陷了。
沦陷在一个他不应该肖想的人身上。
“对不起……”欢都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行。话语里头,似有浓浓的无法解开的愁绪,苦痛以及惭愧。
或许她说的都对,他……或许不是真的喜欢她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就像被人死死地揪着一样,似乎他再做多余的挣扎,便要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