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说了,我依旧是那句话,选中我们部落迎接辽人我认了,但是要让我夫人陪同接待,这点我做不到。”盈歌一脸坚决地摆摆手,把还没说完话的劾孙硬生生地截停了,“既然现在连徒单部都有了节度使,干脆直接让辽帝去徒单部的领地巡猎不就好了吗。”
“可是鹰路在我们这一块,而且没有谁比你更适合领着大家走鹰路了呀。”劾孙焦急道。
盈歌停下了脚步,认真地望着劾孙,“让我打通鹰路,这是我的责任,该负责的我义不容辞,可是要求灼儿跟我们走鹰路,对这一点,你们再怎么说我都没法苟同。”
“可是盈歌……”
“趁我还未生气,别再说了。”
劾孙一脸气急败坏,但最终也没再为难,只是叹了口气,便闭上了嘴。
几人走到门口时,便见古灼已经打开了木门迎在门槛,身姿婷婷,笑靥如花,好一副“佳人侯君归”的图画,几人见了,心中各有所想,但无一不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了目光。
劾孙忽然明白了盈歌的顾虑。
“你们在聊些什么?大老远地就听你们似乎吵起来的样子。”古灼拍拍冬青的脑袋,示意它回自己的窝先待着,笑盈盈地走向了盈歌。
盈歌紧绷的俊容松了不少,轻捏她的脸颊,轻描淡写道:“一些琐碎事,没有吵。”
“真的哦?没骗我?我怎么觉得劾孙哥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以为你又让兄长生气了。”
盈歌瞄了劾孙一眼,淡笑道:“哦,我们只是在谈有客人过来要怎么招待的问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边说边揽着衣着有些单薄的古灼入了屋里,后头跟着的人自然而然地也跟了进去。
古灼眼前一亮,兴奋道:“有客人要来?谁谁谁?”
“闲人罢了,夫人不必理会。”盈歌四两拨千斤,目光一瞥,就瞥见了在无厘头探头探脑的颜清清,瞬间转移了话题,“夫人和清清姑娘之前不是说想去宋国瞧一瞧的吗?开春以后,颇剌淑要到宋国幽云一带边境的地方和宋商做交易,用山参和兽皮那些交换些种子来。之前跋黑破坏村寨的时候,仓库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毁得差不多了,若是开春继续尝试耕种,那我们要交换些种子和农具回来才行。夫人和清清姑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到宋国走一趟。”
“真的吗!”
“真的吗?!”
两个女人同时惊喜地叫出声来,水眸中似有繁星点缀,熠熠生辉。
“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去逛逛了,我要买几件汉服,我要吃狮子头,我要看看这宋朝的男人长得是不是像电视剧一样好看!”颜清清兴奋地唠叨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就要去那儿一般,那种激动的劲头怎么也缓不下来。
原本情绪有些紧绷的几个男人瞧着她这兴奋的样儿,表情都缓和了不少,为她的天真微微勾起了嘴角。唯独连力,听了她的话以后,脸上表情晴转多云,眉头倏然紧皱。
“女孩子家不要总是把看男人这些话挂在嘴边,成何体统!”嘴上是这么说,连力的动作却有些宠溺,躬着手指轻轻地在她额前弹了弹,直到看到她有些娇嗔的恼意后,心中那抹不畅快才消弭了一些。
“用你管哦!”
“怎么不用我管,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归我管。”
“凭什么!”
“就凭是我救了从天上摔下来的你。”
“见鬼了,明明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如果不是我砸到了那些歹人,你现在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连力勾唇一笑,“好,那我归你管。”
“那是自然……”颜清清愣了半晌才意识过来,脸一红,嗔道:“谁……谁要管你哦……”
颇剌淑和劾孙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难得气氛被颜清清这个活宝给缓了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古灼却全程认真地望着嘴角带着淡笑的盈歌。
总感觉,他在瞒着她什么。
“采购种子这些,有颇剌淑他们去做就好了,如果我们俩跟着,不仅会拖慢他们的进程,还给他们增加负担,这次就算了吧,正事要紧。”古灼冷静地这么说道。
古灼这话一出,愣住的不仅是兴奋劲还没过的颜清清,几个男人的表情也都略微僵硬了一些。
“倒是你,盈歌,”古灼双眸灼灼地望着他双眸,“你是不是在瞒我什么事?”
颇剌淑、连力和劾孙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有说话,淡笑着把一头雾水想要发问的颜清清带到了一边,留足空间给那对夫妻。
盈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几若无声,躲不开古灼盈盈的目光,也只好认真面对了。
“夫人为何这么说?”
“我不是傻子,前几日你才害怕我跟着清清偷溜去宋国,承诺我以后你会找机会带我去的,我相信你。可是今天忽然就说让我们俩都跟着颇剌淑到宋国北地那边去,这一来一回至少要折腾个把月的时间,我就不信男人也同我们女人一样善变。让你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必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我猜,和我有关?我不能出现在这儿,被某些人见着?”
古灼的思维运转很快,隐隐觉得这事应该和刚刚他们兄弟几人争执的那事是有关系的。八壹中文網
遂又加问了一句:“和你刚才说的‘客人’有关吗?”
古灼每一说一句,盈歌脸上的表情就冷一分。到她给出了最后的猜测以后,他了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冷容和紧皱的眉目。
“夫人……果真很聪慧。”盈歌的黑眸直直地望入古灼瞪圆的美目中去,“就是因为夫人如此美好,我才不想让夫人你留在我的身边。”
“……盈歌,你当我是什么人?”
古灼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气,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至少应该先把你顾虑的事情告诉我,夫妻之间,如果不能分忧,余生数十年还如何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