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了……”绮丽一脸欲哭无泪地望着满脸懵逼的司徒谦人,解释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这才把事情解释清楚。
司徒谦人挑了挑眉,“所以盈歌和他的大侄子以及连力三人把我从回府的途中突然蒙面敲晕拐走就是因为古灼和颜清清掳人的主意?”
绮丽点点头,好想哭。
“那我们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待一晚上不能出去也是她们俩的主意?”
绮丽又点了点头,已经没胆量去看司徒谦人愈来愈黑的脸色了。
“绮丽。”
“嗯,师傅?”
“如果我说要揍你婶婶一顿,你会选择帮我还是帮她?”
“……师,师傅您是认真的吗?!”
“啧,等我见到她们两个,准备给她们用上软骨散,趁她们没有力气的时候给她们灌个半斤的黄连水。”
门外似有风吹似的,若有若无地响起了几声微妙的声音。
“……”绮丽额头渗出几滴冷汗,下意识地望了眼紧锁的房门方向。
司徒谦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了然,冷冷道:“盈歌竟然也顺着你婶婶的意这么玩闹了,以前我只管他是宠妻无度,如今看来,应该是被你婶婶感染了。”
“感染了什么?”八壹中文網
“感染了智力低下行动不经大脑趣味恶劣等的坏毛病。”
“……”
她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和煦如春风的师傅也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对了,连力那家伙应该也来了吧。也是,古灵精怪的颜清清都出现了,少不得还有他的身影。我最近心情不佳,通常这样的时候我的脑袋就不大灵光,之前还承诺他回到家后便向祖父和父亲要了一味能强身健体养育后代的药方,现在脑子混沌,什么都想不透彻了。”
门外兀地响起了几声奇怪的声响,随后是盈歌颇为无奈的一句:“司徒兄,晚些见。”紧接着是连力的:“对不住了司徒大夫。”
再之后就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拎走的声音,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外头总算是回复原来的平静了。
司徒谦人这才摇了摇头,自己却忍不住,轻声地笑了出来。
“师……师傅?”
绮丽一脸做错了事的模样,嗫嗫的,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那些搅事的闲杂人等都不在了以后,司徒谦人才恢复了平日谦和的模样,拍了拍绮丽的脑袋,没有丝毫的责备,笑道:“我没恼,别担心。你婶婶和清清走得太近了,被带坏了,生完了孩子后反倒多了孩子的心性。”
绮丽垂着头,感受着那大掌的温和与暖意,心中不禁泛出了一丝丝的酸意来。
“师傅,您还喜欢着婶婶,对吗?”
司徒谦人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半晌,哑然失笑,“怎么这么问?”
“我……”绮丽咬了咬牙,两手攒成拳头,因为用力,指甲陷入掌心,微微有些生疼。正是这股疼意,给了她一点勇气,遂问道:“师傅,您这次成亲,是因为很喜欢那个新娘子吗?我听灼婶婶以前说过,你们汉人不像我们女真人粗莽,成亲讲究门当户对,也不乏在这基础上两情相悦的……但是,但是也有人是因为父母之命,所以……”
“所以你想问我究竟是因为父命难为还是真情实意,是吗?”
绮丽愣了一下,木然地点了点头。
“为何要这么问呢?”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可绮丽说不出口,眼圈莫名就红了,脸色煞白,勉强一笑,接着道:“因为我想知道师傅你幸不幸福呀。”
幸不幸福吗?
司徒谦人望着她,忽然有点窝心。
似乎,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我与那家小姐也只是匆匆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的婚约也都是两家父母要求的。”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说一件与他没有干系的事情一般。
也就是说,他对那位郡主并非是……
绮丽眸中闪过一抹希冀的神色:“那……那就是师傅你也并非真心想娶那位郡主的?”
司徒谦人转头望着桌面那摇曳的灯火,幽幽道:“是否真心,重要吗?”
绮丽哑然。
不重要吗?
“这场婚约,虽是父母之命,可我也没有拒绝。”他望着那烛火,唇角的笑意略微有些苦涩,“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还喜欢你婶婶,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你。若说是吧,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我打心底里祝福着她。若说不是,可我不时还会突然想起她言笑晏晏的面庞来,那面容,就像是刻在我心尖一样,隽永不散。
“如今我也不知情究竟是何物,或许真如老一辈所说的,就算是初时没有感情,相处几十载后,总归能生出亲情来,那便处着便是了。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应承这桩婚事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那话语却在绮丽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叫做“处着便是了”?
她莫名地就生出一种愠意来。
“师傅你就是个大傻子!”她忽而骂道。
司徒谦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大傻子,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什么叫处着便是了,婚姻于你来说就是这么儿戏的一件事吗?且不说你抱着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害了那姑娘家一生,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为何就不能多为你自己的幸福想一想呢?!”绮丽蓦地站起身来,潸然泪下,竭尽力气地大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你不关心自己,不爱惜自己的情感,可我珍惜,我心疼呀!
“既然喜欢婶婶,为何还要和其他女人成亲呢?若是心里还有她,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寻呀,追不得,便让自己痛心大哭一场,忘却那段爱而不得的情感,然后重新开始。为何要装着一副苦情似海的模样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随便找个女人就过后半辈子呢,你是傻子吗?!”
绮丽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只知说完以后,整颗心蓦然松了许多,那满怀的情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冲破了她的心房,化作晶莹的泪,接连不断地自她的眼角落下。
“我喜欢你啊,师傅,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如果,如果你对那个新娘子没有情爱,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