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爷爷颤颤巍巍的走向宋黎,明明在他眼里很近的距离,宋黎也站着没有动,却怎么走也靠不近。 不管他走了多远,宋黎都站在那个距离之外。 “小阿黎,你别跑太快,爷爷年纪大了,追不上了。”
宋爷爷停了下来,招了招手,满脸慈笑。 好像宋黎跟小时候一样,在跟他玩游戏。宋黎跑在前面,宋爷爷在后面拄着拐杖不紧不慢的追,夕阳把人的背影拉得长长的,小女孩活泼嬉闹的笑声传得远远的。 宋黎忍住眼里的热意,“爷爷,我不跑了,我……回来看看你,你怎么还编那么多竹筐!不是喊你好好休息,不要那么劳累吗!你眼睛不要了?”
“爷爷不累,还能干活,小阿黎长大了,爷爷还要给小阿黎攒嫁妆,竹筐涨价了,一个能卖二十呢。”
宋爷爷笑眯眯看着不远处的宋黎,布满深深皱纹的眼角舒展了开来。 “爷爷,我现在工作赚钱了,收入很高,不用你给我攒嫁妆。”
“爷爷知道了,”宋爷爷笑着的看向宋黎的方向。 【倒数计时10秒,10,9,8……】 “爷爷,你别舍不得花钱,我现在收入可高了,不用你给我攒嫁妆。我工作很忙,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爷爷你别编那么多竹筐了,伤眼……” 宋黎最后一个字音微落,眼前的画面就扭曲起来,滋滋的电流流过,闪烁了几下,很快就消失了。 宋爷爷看着眼前的人消失,眼眶红了,他抬起粗糙苍老遍布皱纹擦了眼角。 小阿黎啊,不放心这个老头子,回来看他了。 宋黎不知道的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不同。这个世界只是过去了,但是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而她早已经被列为了失联人口,户籍上的资料显示是已死亡。 系统骗了她。 系统告诉她,只要她完成了任务,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她穿书的那个时间点。 事实上,根本不可能。 安静的院子突然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旗袍挽着发髻打扮非常古典优雅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有些厌恶的扫了一眼这个在她看来破旧脏乱的院子,这种加工到一半的竹子堆在地上,她踩着高跟鞋嫌弃的从旁边走过。 “我说爸,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你就德武一个儿子,这些钱你死了又不能带进棺材板,真不明白你死死捏着干什么?难道德武不是你儿子吗?”
中年女人一向自视清高端着姿态,摆的是一副高冷女神,但这两年下来一而再再而三不能如意,也忍不住烦躁,脸上流露出刻薄尖酸之色。 一个穿着成就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的跟在他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存在感极低。 中年女人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见他还是这副鬼样子,顿时失望至极的冷哼了一声,看向宋爷爷:“爸……” 明明前几天态度已经有些松动的宋爷爷,现在却毫不犹豫拒绝了:“不行,这些钱不能给你们。”
“什么?!”
宋母脸色一变,语气尖酸起来,“爸,你不想给你亲儿子还想给谁?难道看上了哪个老大妈想留给她?”
宋爷爷被她咄咄逼人的姿态,气到了,喘着气:“这些钱是小阿黎的,你们不能动。”
一提到这个的名字,中年女人就气得不行,这个逆女! 恶逆不孝的死丫头!冷血自私的白眼狼! 枉她那么精心养育她长大成人成才,结果这个逆女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早早留下一个遗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这个老不死的老头子,她这个亲妈和亲爸一毛钱都分不到! 宋母忍着怒气:“爸,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宋黎都已经失踪五年了,要是还活着肯定早就回来了……” 宋爷爷坚定道:“她还活着,她会回来。”
“她死了她死了!”
宋母不耐烦的咆哮着,“你要想捏着这笔钱不分给你儿子媳妇就直接说,找什么借口!”
她虽然命不好,这辈子没能得偿所愿嫁给挚爱的男人,但是命运眷顾她。深爱的男人中年丧妻。剩下的一对子女,一个出国留学,一个要创业,都缺乏资金。 宋母一是想抓着这个机会雪中送炭,让挚爱一家记得她这份情义。二是从挚爱那里得知了,宋黎这个逆女留下的财产真不少! 宋黎的一个追求者,在她失踪第三年自杀,名下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宋黎名下,按照宋黎生前做过的遗嘱公证,这笔财产又到宋爷爷名下。 听说至少百亿。这个追求者是个商业天才,白手起家闯闯赫赫家业无子女无亲戚,当时他无故自杀的行为还轰动了全球,连续霸占了一个月的热搜。无数人阴谋论,最后所有证据都确认为是自杀。 向来自恃目下无尘清高优雅,视金钱去如粪土的宋母才那么激动。 一开始听到了,还以为是假的。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宋母的挚爱刚好有点关系,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宋母确认之后差点没激动疯了。 可恨的是这两年来宋爷爷好话歹话说尽,都油盐不进。 宋黎留下来的所有钱财,分文未动。 仍然过着清苦的生活。 宋母软硬兼施,都只是一句“这些小阿黎的东西,谁都不能动,要留着给她。”
人都死了,还留着有什么用? 宋母越想越恨,她可是宋黎的亲生母亲!可恨的是宋黎一分钱都不肯留给她! 宋母双目喷火,死死瞪着宋爷爷。 老人倔强道:“小阿黎没有死!”
“你这老不死的,分明是贪图这笔钱,你半截身子骨都埋进棺材里了……” “老婆,别说了……”看着自己父亲气的脸色铁青随时都会昏阙过去,宋父弱弱的扯了下宋母的手。 宋母怒气冲冲的:“滚开!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懦夫,亏你还是这老不死唯一的儿子!这老不死的,宁愿把你女儿留下来的遗产带到棺材板里面也不肯分你……” “给我滚!”
宋爷爷勃然大怒,抓起旁边的竹筐重重的砸过去。 宋母险些被砸到了脑袋,头一歪差点摔倒,气得整张脸都青黑了,“你这老不死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算是把所有的钱捐了,也不留一分给你们!”
宋爷爷气得眼角的皱纹颤抖不休。 宋母和宋父被赶了出去。 一走出院门,宋母扭曲刻薄的脸,立马恢复了在外的高贵大方,微微抬着下巴,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冷哼一声。 “老不死的,多来几次,看我不气死你!”
宋母一向自诩文化人高贵有教养,但这几年因为这事她的脾气越发的尖锐刻薄,关上门,简直比农村撒泼闹事的泼妇还要泼妇。 反正这个老不死的,现在一大把年纪,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熬死他财产还不是她手里? 宋父低着头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坐上车。 院内。 宋爷爷颤颤巍巍的掏出了药,哆哆嗦嗦的走到竹凳旁边,打开水壶,咽了下去,眼睛一直盯着,刚才宋黎出现的方向。 他的孙女,相依为命长大的小阿黎,从来不会撒谎不骗人,她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 切断联系之后,宋黎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眼眶微微发热,宋黎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强行连接沟通两个世界消耗的能量,让原本就元气大伤的系统更弱了,【怎么样,你相信我了吧。】 “不过就是让我联系了亲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就这个能力,毕竟你连送我回去几分钟都办不到。”
宋黎眉一横,轻哼一声不屑道,脸上收敛了伤心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有些脆弱的宋黎是个错觉。 系统:【???】 系统:【宋黎,你不要太过分了!!】 宋黎掏了掏耳朵,“过分的是你,你要我完成任务可以,这次的事如果还有下次,垃圾系统,我们就彻底掰掰。”
系统努力将暴走的数据平静下来:【不会。】 宋黎:“那就好。”
【现在霍司渊把女主的名声彻底毁了……卧靠!】系统刚查了一下花容容现在的状况,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那些人竟然把花容容给luan了!!!宋黎!!!】 宋黎下意识的堵上耳朵。 随着系统的咆哮声,18禁少儿不宜不可描述的画面传到宋黎脑海。 宋黎差点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有些颠簸的空间像是船舱里面,扒光衣服的花容容全身需要打马赛克才不会被和谐,她现在的状态一形容也会被和谐,男的提着裤子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没多久又换下一个。 一群男的骂骂咧咧歪七斜八的站在旁边围观,抽烟骂脏话赌博喝酒,乌烟瘴气的。 宋黎看了一眼隔夜饭差点都要吐出来了,心口憋屈的难受,系统还在嗷嗷的咆哮怒吼什么她没听见,只觉得有一口郁气恶狠狠的闷在胸口,又恨又怒。 她厌恶花容容,特别讨厌她那德性恨不得撕了她,花容容害了她,宋黎也想报复回去。 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 太恶心了…… 这种事已经狠狠踩到了她的底线。 说她有病也好,宋黎自觉跟善良扯不上边,得罪了她的人,如果条件允许,宋黎也想把对方大卸八块剁碎了丢到海里去喂。 尤其是对花容容,恨不得切碎了喂狗。 但是强bao轮jian的行为,却是她最痛恨的。 系统不知道宋黎现在的想法,它现在已经被气疯了。 霍司渊这个疯子!!! 按照这个世界制定的天道规则,男女主必须双洁,怕他们没有在一起,甚至一方厌恶至极另外一方。但按照剧情的发展和天道规矩的束缚控制,身为天道气运之子的男主霍司渊和女主花容容,一直都会保持着身心的绝对清白干净。 当初系统制定这一个规矩,就是为了能够让男女主气运纯净强大,不受任何污染,天地之气运皆汇集一体供它取用。 如果霍司渊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花容容的气运会遭到严重反噬,灵魂会无比痛苦,原本女主光环就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变得微弱无比,再被反噬一下,猴年马月才能恢复? 反之,霍司渊也一样。 系统不可是受虐狂,反过来心疼霍司渊,它是心疼女主气运的消散。 所以系统一直拼命阻止宋黎和霍司渊发生关系。 谁知道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垃圾系统,吵死了,给我闭嘴!”
系统还在逼逼逼个不停,宋黎无可忍大骂一声,只觉得耳朵都被他震得嗡嗡的。 宋黎按下心里涌起来的不舒服。 系统被她这一吼,下意识闭嘴。 宋黎面无表情的拿起旁边的手机,直接点开一个号码拨打了出去。 “阿黎。”
几乎是响了一声对方就秒接,霍司渊温和的声音传入耳膜,似乎在笑,语气听着就觉得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宋黎却觉得冷得可怕。 “你对花容容做了什么?”
“阿黎,你怎么了?”
察觉到宋黎语气的不对,霍司渊脸上的笑容一滞,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语气不由放柔了三分。 宋黎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她想指责想愤怒,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从何说出口。 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宋黎蓦然想起,原文里面描述的霍司渊吗,冷漠阴森,狠戾凶残,视生命如无物,手段毒辣,这才是真的霍司渊。 即使在她面前装的再温和,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变态。 “没事了。”
宋黎挂了电话。 “阿黎?阿黎!”
霍司渊死死皱眉,看着黑屏的手机,心中莫名不安,刚想回拨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另外拨打了一个号码:“你们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对方不知道诚惶诚恐说了什么,霍司渊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用力捏着手机,炸弹都炸不穿的屏幕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是。”
驾驶座上的司机恭敬应了声,原本速度就不慢的车子更像一道残影,以惊人的速度和技巧飞快掠过市区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