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决定,先起诉。”
截止现在,江氏的做法已经是司马昭之心,全然没有任何掩饰了。
既然都到了这个程度,那又何必继续跟着他们耗?
还不如就先下手为强!
“就以造谣诽谤这个小突破口入手。”
这个起诉的理由看着不是很大,可要一旦证实了江氏近期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造谣,那么就会顺理成章地破坏他们后头的甩锅计划。
这是她跟邢凯商量分析以后,决定出来的。
静静地听着简念初的话,顾铮眼底闪过轻微的幽光。
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了一些。
“想好了?”
“嗯,想好了,就明天。我先去见邢凯,跟他最后再确定一遍,就去法院。”
然后正式跟江氏,对薄公堂。
“好。”
嗅了嗅怀里人的头发,顾铮嗓音淡淡。
听出这声音里头兴致不高,简念初原本还以为他会介意。
结果顾铮也只是说了一句,“那你怎么过去?还是我让宁城送你?”
这几天她天天往外跑,都是宁城在帮忙抽空送她。
这会儿也就没拒绝。
“知道了。”
说完,简念初又嘟囔了一句,“等这事儿完了,我要好好练练车。”
开车技术不行,到底有很多不方便。
“行,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说着话,顾铮人就不着痕迹地罩了过去。
“等练好了,我再给你买辆车。”
“好啊。”
应着他的建议,简念初抓住某只不断作乱的大手,有点脑壳疼。
“所以你现在在干嘛?”
“我觉得,在那之前,我还可以先教你开另外一种车。”
“顾铮你能不能要点脸?这都什么时间了!”
“还行,不是太晚。放心,我很快的。”
“快?男人能自己主动说这个词儿?”
顾铮笑的很无良。
“说的不重要,做的才算数。夫人放心,我会身体力行,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心口不一。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似乎是某种好兆头。
宁城开着车来的时候,简念初这边刚刚收拾好。
谁知道临要出门了,顾铮却又临时变了卦。
“算了,还是我去送吧。宁城你先开我的车过去。”
新公司的确是暂时还没建立起来,不过顾铮他们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一应准备工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正式挂牌营业。
他昨晚交代过了的。
这会儿听这人这么说,简念初还挺无奈。
“你那边不是挺忙的吗?瞎折腾什么啊。”
“这怎么能是瞎折腾?今天可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他家小姑娘,要正式披肩挂帅上战场,打响保卫自家母亲的战役了。
他这个做人老公的,不得好好支持支持?
跟宁城换了钥匙走过来,顾铮眉眼带笑,语气却稍微沾了点儿歉意。
“我可能,还得忙几天。到时候……”
他这么一说,简念初就懂了。
就是顾不上她呗。
本身也没带指望的啊。
“那成吧,那就有劳顾少,做我的司机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仅相处融洽,气氛也是很好。
看的宁城一脸羡慕外加欣慰,控制不住的那个姨妈笑啊。
他家老板,真的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春天,也能大胆追个姑娘谈个恋爱,不用担心经常加班,外加时不时被抓壮丁了?
顾铮的变化,有目共睹,现在再跟他在一块儿,简念初简直不要太轻松随意。
再想想当初那时候,不仅忍俊不禁,还有些恍如隔世。
“哎你还记得那个时候……”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话似乎格外多。
对于她眼底的紧张看破不说破,顾铮很有耐性地听着。
时不时还回应两句。
“我那时候真有那么不近人情?我怀疑你在造谣。”
大概是因为事业刚起步没有多久,囊中羞涩,邢凯的侓师事务所开的地方那叫一个偏远。
从他们住的地方开车过去,有快两个小时的车程。
起初一切正常,简念初很快就在讲述中放松了下来,将官司的事情暂时抛出脑后。
但是说着说着,慢慢就发现有些奇怪了。
随着车子驶上高架没有多久,顾铮的话就越来越少。就连她刻意去问,也应的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明显,可简念初却还是觉着,他似乎……在紧张?
侧脸面部线条绷的很紧,连薄唇,都紧抿着。
扫了眼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简念初心底突发不安。
“要不然我们还是开慢一点吧,我感觉有些……头晕。”
他们出来的比较早,这个时间,高架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
顾铮刚刚超车的时候加了速,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往前冲。
有些……快了。
“嗯。”
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顾铮那边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
车速依旧还是快。
这一回,简念初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怎么了?”
“没事,不用担心,有我呢。”
顾铮薄唇微勾,看着似乎是笑了一下。
不过眼底的黑沉却是越集越深,如风雨骤降。
在车子冲下高架桥的那一瞬间,有辆卡车迎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整个人不管不顾地就朝着简念初扑了过去。
简念初的脑海一整片的空白,出事的时候,只觉着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好好活下去。”
“刷”地一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声,警笛声,还有别的什么声音交汇在一起,听的人脑仁疼。
简念初原本以为,自己人就会这么没了。
可奇怪的是,一直到她被人救出来,意识竟然还是清醒的。
木木地回头去看,他们的车,已经被撞到变形,整个车头惨不忍睹。
脸上痒痒的,下意识摸了一把,一手的血。
不仅手上,还有身上,衣服上,胳膊上,都是。
那么刺目的颜色,让她止不住地心口发慌。
她在这里,那顾铮呢?
他人呢?
想要喊一声,结果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任凭她拼命张嘴用力,就是吐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