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欧阳兰最先反应过来。
“怎么了这是?小铮打算要亲自跟邵家算账吗?”
可现在的首要任务,难道不是先找人?
算账这回事儿,也就是她刚才在气头上那么一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而且,哪里还用得着顾铮亲自出面。
听到她的疑惑,傅初阳一脸凝重。
“恐怕,不是。”
说完,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一旁的宁城。
“我记得当初h古城的修复项目,好像是经过公开招标来着?最后是什么人中的标?”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宁城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当时项目有些大,而且处于别的考虑,没让一家全权负责,好像是经过了分割,由好几家一起完成的。”
喃喃回应,宁城突然就明白过来傅初阳的意思。
“傅少是说……”
没有很直接地点明那个猜测,宁城略微迟疑。
“但是我也并不是特别确定,当时一定有邵家参与。而且邵家的产业基本上都是在国外……”
跟欧阳家,差不多。
想要突然出手插手国内的市场蛋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傅初阳倒不这么认为。
“邵家插手不了,不代表邵胡杨也不能插手。你忘了?他在l市,还有产业在呢。”
这么一说,宁城很快就想到了帝煌。
“的确……”
两人一来一往,谁都没有很直接地说明,他们究竟在猜测什么。
就在两个人还打哑谜呢,隔间的门猛地一下就被拉开了。
顾铮寒着脸,从里头冲了出来。
沉沉丢下一句:“走”,便率先跨出了门。
任谁看到他那个样子,都要忍不住多想了,欧阳兰眼睛微亮。
“这是……找到下落了?”
没人回答她,因为紧跟着踩出大概的宁城跟傅初阳,已经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还有那三个安保公司的负责人,也半点没慢。
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屋子里头,很快就空了一大半。
欧阳落仰头看着欧阳兰脸上的担忧,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姑奶奶,你也别太担心了,念初姐姐肯定不会有事的。毕竟……”
有顾铮在啊。
另外一边,自己肯定有没有事,简念初暂时还不知道。
只是此时的她,无疑是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邵胡杨神经病模式正式启动,拽着她的头发,逼迫她跟自己拜天地。
每一下头磕在地上,用力都很猛。
等到三下磕完,简念初脑袋都晕了。
果然疼痛没有止境,只有更多。她现在,额头也在疼。
然后等磕完了头,邵胡杨又拽着她往床边走。
意识到可能不会有好事等着自己,反正已经暴露的简念初心中发狠,狠狠撞了对方一下。
没想到邵胡杨看着那么凶狠一个人,居然还是个外强中干的,真就被她给撞倒了。
也不着急起来,就那么坐在地上,阴沉沉地看着她。
简念初意外之余,第一时间望向了房门。
看清被锁的紧紧的,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放弃逃跑的想法。
站在原地没动,冷冷跟邵胡杨对视。
之前为了迷惑对方,她一味地扮乖顺从,但现在,既然邵胡杨对她动手了,简念初也就没有太过委屈自己,气场全开。
眉宇之间充满了凌厉,一看就尖锐的不行。
哪里还有刚才半点儿柔弱无依的模样?
邵胡杨神情逐渐失望,嘲讽一般地笑出声。
“念初可真会装。”
不过眼睛里头的光芒,却很亮。
一边说,一边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简念初警惕后退的同时,又听到他续上了下一句,情绪隐晦不明。
“就跟我那位,好哥哥一样。”
“外人面前打着能容忍的大方旗号,实际上是怎么对我的?我明明对他压根没有任何威胁了,居然……还想着要毁了我。”
说话间歪着头,静静地看着简念初,又成了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势。
“念初知道帝煌原本是我名下的产业吧?可是现在,没了。
被他夺走了。
不止这个,还有其他。
所以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什么都没剩下。”
蹙眉冷眼看着他,简念初面色紧绷,心底却是“哐嘡”一下。
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
难怪邵胡杨突然之间就这么能豁的出去,在犯罪的道路上一走不回头了。
可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邵胡杨咧着牙,嗤嗤地笑。
“当然是,念初那位好前任啊。
顾铮卑鄙无耻,居然利用邵兵来阴我,呵呵呵呵……”
邵胡杨的笑声很空洞,眼神迷茫,神情也很悲凉。
明明就是一副已经凄惨到不行的田地,却让人生不出半点同情。
简念初拧着眉头提防地看着他,心里头忍不住就惊讶了一下。
原来,是顾铮吗?
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怎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
而且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自己报仇吧?
想到顾铮,简念初的心底总算是浮现出了那么一点儿暖意,不再继续冷的发抖了。
也忍不住猜测,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究竟有没有猜到她的藏身之处啊……
才不过一晃神的功夫,邵胡杨那边又变了一张脸。
依旧还是沉沉地笑,眼底跳跃着让人十分不安的幽芒。
“啊,不对,我刚才说错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因为我还有你啊……”
“念初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有结婚证,还拜了天地,就是名正言顺地夫妻。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很好很好的。”
又是一番独角戏的对白,邵胡杨演的很投入。
简念初紧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邵胡杨眼神痴痴地靠近,朝着她伸出了手,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我会对你好,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时候,才出声冷笑。
“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拿绳子绑着她,扯着她的头发磕头,连凤冠掉了都掉了。
就算是没有镜子,简念初也很清楚,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果然被她这么一刺,邵胡杨愣了愣。
入目所及之处,便是简念初红肿的额头。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良心发现了,伸过去的手有些颤抖,满眼心疼。
“念,念初,你别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我替你上药,替你包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