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那位光明正大的妻子······
想起黎黎被自己推倒后满脸是血的一幕,安楚煦隐约有些愧疚。
可他方才,明明没有用力,黎黎就······直挺挺的往桌角上撞,像是故意给他看的。
她又要干什么?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安楚煦的烦闷,看清显示拨打人后更是气愤,直接挂断。
他可不想听这个心机的女人来向他求和。
与以往被安楚煦挂断电话后的难过不同,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黎黎只感到一阵心力交瘁。
罢了,那就回家再说吧。
黎黎疲惫地闭上眼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小憩。
vip病房内,顾景心一直都是清醒着,听到医生说过肚里的孩子很健康后,她狠狠地捏住被角。
小孽种,命真硬。
本来她看到下面流血后心中一阵窃喜,以为那个恶魔的孩子活不成了,自己还能嫁祸到黎黎头上,可谓是一箭双雕。
现在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想到f国那个阴森恐怖的古堡,顾景心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自己被那个恶魔迷惑住,她才不会放过安楚煦这个疼爱她的金龟婿。
真是便宜了黎黎那个小贱人,顾景心好看的眉眼沾上一丝恶毒,看得人心里发怵。
病房里的细琐声惊动了走廊的安楚煦,他推看门后看到醒来的顾景心一阵欣喜。
“景心,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还好你跟孩子没事。”安楚煦搂住顾景心,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顾景心见安楚煦似乎忘了黎父的事,暗自窃喜。
她回给安楚煦一个拥抱:“阿煦,你还爱我吗?”
安楚煦后背一僵,犹豫一会儿后缓缓说出:“爱,我爱····”
顾景心似乎感受到了安楚煦的心口不一,这让他加剧了让两人离婚的决心。
“那···我要你离婚,娶我。”顾景心从安楚煦怀中退出来,定定地看着他。
安楚煦怔了怔,跟顾景心对视。
眼前的女人也在等待他的答复。
“现在还不是时候。”安楚煦语气很平淡,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两个孩子差点被她孩子,难道阿煦想眼睁睁看着她来害我······”
“好了景心,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一定会离婚。”安楚煦打断她,脸上带着不悦。
看到安楚煦的不高兴,顾景心噤声,暗自想着更恶毒的计划。
————
深夜,安楚煦从公司回到景园。
顾景心因为胎象不稳,被许美凌接回顾家休养。
安楚煦望着空落落的家,心里感到无比失落。
黎黎也因工作原因早出晚归,感觉很忙,又像是刻意回避自己?
这时,他的目光被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吸引,安楚煦疑惑地拿起来,文件赫然写上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轰隆——
一记闷雷在安楚煦脑袋中炸开,手指慢慢收紧,接着双手止不住颤抖。
“滴——”电子锁的声音响起,黎黎回来了。
安楚煦看着面无表情换拖鞋的黎黎,呼吸一滞。
这么着急跟自己离婚,是因为陆慕琛吗?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很久。
“看完就签字吧,安楚煦,我们离婚。”
墨色的眸子逐渐染上怒意,随后又趋于平静。
见安楚煦不说话,黎黎又补充:“你们安家的一切我都不会要,我净身出户,你尽快签字。”
安楚煦颦眉,显得很烦躁,他不想听到离婚两个字。
“哗啦。”话音刚落,茶几上物品被安楚煦扫在地上。
安楚煦阴沉着脸:“想和你的情夫双宿双飞?黎黎,你妄想!”
“这婚我不会离。”安楚煦把离婚协议撕碎,碎纸像雪花状在黎黎面前飘落。
“安楚煦!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一些情情爱爱?我要的不是这些,我想让自己和家人活命有错吗?”黎黎情绪失控,直接喊出来。
黎黎这时搞不懂安楚煦了,天天喊着离婚的是他,现在又不离的也是他。
安楚煦怔住。
“活命?安家索你命了?你别说话那么难听。”安楚煦脸色沉得更加厉害,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黎黎冷笑,她说话难听?
自己嫁给安楚煦这一年来哪天不是在他的挖苦与羞辱中度过?
安楚煦吃不惯外面的饭。自己每天尽职尽责,研究各种食谱,换着花样做美食。
他半夜在身侧喊着顾景心,这一年来自己有过怨言吗?
周慧珺每半个月就来景园嘲讽自己一次,自己有在安楚煦面前说过一句不是吗?倒是安楚煦,从来不把自己的爸爸看在眼里。
这一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只求他安楚煦能低下头看自己一眼,可结果呢?
是自己贱,是自己倒贴,现在她累了,想走了,还不放过她吗?
黎黎闭上眼睛,不愿回想太多,这里的每一秒,都不是美好的。
“明天我再让律师重新拟一份,毕竟,顾景心肚里的孩子不能没名分,你考虑清楚。”黎黎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因为她不想和安楚煦扯下去了。
安楚煦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屑,缓缓开口:“黎黎,你还爱我吗?”
“安楚煦,就因为爱你,我受过太多羞辱和讽刺都没关系,可现在,对你的这种情感差点让我失去唯一的家人,我爱累了,也爱怕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放下了,安楚煦,我不爱你了。”黎黎想到顾景心的行为就咬牙切齿,就安楚煦的一再袒护,差点酿成大错。
这句话,几乎是从黎黎咬紧的牙齿中挤出去的,她真的恨!
安楚煦听完这些话猛地一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让他胸闷气短,无法大口呼气。
这些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点点凌迟着安楚煦的心脏。
恍惚间,安楚煦想到前两天在病房里,顾景心问爱不爱他,他当时犹豫了片刻,应该······是爱的吧。
可是现在,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景心的真实爱吗?还是·····当年捐赠骨髓给他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