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临走之时,又把崔家的小子病情可能会反复的事情交代给了两人。
这样一来,就需要有人在晚上守着了。
许慕浅思索着,如今已临近亥时末,算是快到十一点了。
按着这里人早睡的习惯,已经是不早了。
顾怀瑾明日还要下田出工,一天的劳动量要是晚上不休息好怎么有力气干活?
她便让顾怀瑾先去休息,今天由她来守夜看着孩子。
“这怎么成?还是我来守夜,娘子去休息···”顾怀瑾说完就要把人往外推。
“娘亲···娘亲···”炕上的孩子忽然发出声音,两人不在相争俯身看去。
许慕浅才发现他是在呓语,小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
唉!这个可怜的孩子!
许慕浅又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这发烧如今还是没有彻底的退下来。
这一直的不退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她又给换了一个毛巾,对着站在一旁的顾怀瑾说“这样吧!我先守着上半夜,等到早上你早些起来替换我。”
“行吧!”顾怀瑾略一思考,便答应了。
只要他早些起来让娘子去休息不就行了。
许慕浅看着走出去的顾怀瑾,便坐在炕沿上继续给他换手巾降温,在时不时的给擦擦手心脚心。
这一折腾将近一夜过去了。
不过好在这孩子已经退烧,许慕浅也算是放心的睡了过去。
等到顾怀瑾特意只睡了两个多时辰便起来换人时,就见许慕浅躺在炕上已经睡了过去。
顾怀瑾摸摸她的脸颊,见人睡得香甜,便也没有在折腾着让起来。
不过,这崔家那个生病的小子为何会躺在他娘子的怀里,竟然还紧紧抓住她的手。
那手是自己的,让崔家的小子抓了,等到明天昭儿起来看到会吃醋的。
那小子吃醋可是哄不好的,所以嘛,还是让他松开好了。
顾怀瑾想着,便伸手过去悄悄把他的手一点点的从许慕浅的手上拿下来。
可是没有想到他刚让那孩子松开手,让他自己握着自己的手,那小子就忽然喊叫着娘亲,手还四处支棱着乱找。
吓得顾怀瑾以为要把他娘子吵醒了,刚想着把自己的手递上去,就见许慕浅的手已经摸索着抱着他,嘴里还在轻声的安慰着。
这下顾怀瑾可算是傻眼了。
好嘛!不拉手了,改成抱抱了。
真是······
抱他的娘子!不开心!
顾怀瑾一脸怨念地站在炕边看着睡得正香的两人。
最后只有化作一声叹息···
早上许慕浅从睡梦中醒来,她摸着怀里的孩子,想着,这昭哥儿还是这么的粘人。
“娘亲,你醒啦!”顾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慕浅疑惑地睁开眼睛,看着说话的地方。
就见顾昭趴在炕沿,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顾昭在这儿,那她怀里的是谁?
许慕浅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唬了自己一跳,这孩子···
哦~对了···
许慕浅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从外面捡的那个崔家的孩子了。
想起昨晚这孩子的病情反复,可是把她折磨的够呛。
发热稍微退下去一些,过不了多久就会又起高烧。
还一个劲的喊着娘亲。
无奈,许慕浅算着药效时间又给他吃了一次药,才让他彻底退了烧。
她自己也困得撑不住了,让这小子拉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问了顾昭后,许慕浅才知道现在太阳都已经出来,临近半晌了。
而且顾怀瑾早就出去做工了。
许慕浅坐起身,看着还在抓着自己衣袖的孩子,他此时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很明显人已经醒了。
嗯~?醒了不睁眼?
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吗?
许慕浅起了玩心,用白嫩的指腹轻轻扫过他挺翘的的睫毛,只见他的眼睛动的更快了。
顾昭看着娘亲戏弄这个生病的哥哥,他捂着嘴巴嘻嘻笑了起来。
说“哥哥,快睁开眼睛吧!我和娘亲都知道你醒了。”
那小子还是死死地坚持着不睁眼,顾昭灵机一动,想起之前自己装睡娘亲对付他的小招数。
他爬上炕,看着还牢牢躺在那儿不动弹的哥哥,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顾昭抬起手臂,张开白嫩地小胖手忽闪忽闪地说道:“嘿嘿···哥哥不起床,看我痒痒挠!”
刚说完,他的小手就放在崔家小子腰侧的软肉上轻挠起来。
一边挠,还一边说哥哥是个小懒虫,太阳出来晒屁屁。
直挠的躺在床上的人儿睁开眼睛,笑着躲闪开来,嘴里还喊着好痒。
许慕浅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意,应该没事了吧?
她从炕上下来,准备到崔家看看去,这孩子的爹要是回来了找不到儿子肯定会着急的。
这妻子和女儿走了,唯一的儿子在找不到,那真是···
许慕浅穿着鞋子,对还在玩闹的两人说,“你们在家一会儿,娘出去一下。”
炕上的两个笑嘻嘻的孩子显然没有听到。
许慕浅摇摇头往门外走去。
许慕浅没看到在她转身时,那崔家的小子正一脸懵懂孺慕地看着她。
许慕浅到了崔家,却发现他家的大门虚掩着,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声。
许慕浅皱眉,这是家里没人?
没回来?还是回来后去做工了,要不就是去找他儿子了?
许慕浅的声音被旁边的杨婶子听到,她拿着鞋底从屋里走了出来。
说道:“顾三娘子,他家没人!”
“杨婶子,你说这没人?”
“还不是昨天出去了在没回来。”杨婶子说完,又左右的看了看,“我怀疑他是被人害了,你说这都一夜过去了,怎么着也该回来。”
“被人害···这···”
那崔相公要是被人害了,那在自己家里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儿了?
这可不太好啊!
昨天亲娘刚把他丢下,这爹到现在是生死未卜···
“嗐···那崔娘子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这崔相公怕也是生活没了指望。”
“听说崔家在这儿也没别的亲人了,真是可怜!”杨婶子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脸带怜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