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过后,许慕浅眼神扫过罗芸的房间。
屋内摆设简单,妆台、床榻,简单的衣柜,窗下的台子上放着几只很是突兀的花瓶。
“让嫂嫂看笑话了。”罗芸面上带着低沉落寞,她一个嫡子女的房间连别家庶女的都不如。
那天回来后,她的房间里空空如也,从前的那些物件全都没了。
就是现在屋里的几个摆件也是昨日她母亲拿来凑数的。
只为了不让她的房间看着太过寒酸。
“唉!”许慕浅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轻叹一声,拉着她的手默默安慰。
这个罗姑母真是不像话!
这心都骗到胳肢窝去了。
对着纨绔不堪的儿子,就掏心掏肺,把一切都帮他做好。
对女儿,就是随随便便的。
不说罗芸的房间简陋,就是那挂在一旁的嫁衣都是针线一般的。
一看就是临时从绣品铺子买回来的。
“这个嫁衣,不是原本我亲绣的那件。”罗芸此时面上的难受已经消散。
她心里明白,就是再难受也于事无补,父母亲还是不会心疼她多一些。
“那···”这话怎么说?难道罗芸还亲自绣过嫁衣?
许慕浅疑惑的看着她。
这会儿她显然没想起罗芸从前有过未婚夫。
“前几年无事,便亲自动手了,只是没用到罢了。”罗芸苦笑着。
那件嫁衣至今还压在箱底,从未上过身。
几年前她刚及笄,那人的家中就有长辈去世,守孝三年他们的婚事也耽搁三载。
后来终于三载过去那人却···
“都过去了,这件也不错的。”许慕浅已经想起来,罗芸为何会有亲自绣的嫁衣。
京里的女儿,有些人家会亲自绣嫁衣。
罗芸的那件······
“这件是新的,我嫁给杨卿,往日之事便烟消云散。”罗芸深处一口气笑着说道。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终于苦尽甘来。
即便婚礼简陋,嫁衣简单,她也甘之如饴。
什么日子都没有之前让人生不如死来的难受了。
其实在罗芸那第一个未婚夫没死之前,她在家里的位置还是有些的。
父母虽对哥哥偏爱,但她也是嫡女,日子过得和家里其余的嫡女一般。
该有的一切,从未少过。
只是,每次他们刚把婚事提上日程,那前未婚夫家便有人去世。
最后竟是他······
所以不知哪里有了她克人的说法,家里父母也明显对她忌惮。
“给!”许慕浅从衣袖内拿出一个红包,塞进罗芸手里。
又轻声叮嘱着“这个你拿好,你随军那里不比京里繁华,气候也是寒冷异常。
手里握着这些心不慌,到哪儿都有底气。
我们做女子的在这个世上原本就活的艰难,一定要保护好自身。”
其实许慕浅想说,就是夫妻之间也不要全心托付,要有自己的依托。
可是想想,他们新婚,自己说这些难免让人厌烦。
更有些交浅言深!
许慕浅来送她,一是为了罗芸是顾怀瑾的亲表妹,二是,这个亲事毕竟她们夫妻有出力促成,怎么也不可能如陌路一般。
其实罗芸有听出许慕浅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她心里满是感动。
能这样说的人,心里大抵都是心思明白的。
至亲至疏夫妻,这句话很能诠释夫妻之道。
这几日她母亲说的最多的便是,让她成婚后好好照顾哥哥罗鑫。
罗芸看着手里的红包,想要推辞过去。
她是知道的,刚才来的时候许慕浅已经送了不少添妆。
这些再送可是过于珍贵了。
已经承了恩情,在承钱财上的···
“嫂嫂今日送的足够,这个就算了吧!”罗芸推辞着,要把红包退回去。
“拿着吧!里面没有很多的,是我们做表哥表嫂的一点子心意。”许慕浅又把红包推了回去。
里面她装了二百两银票!
不说十分多,但是也不少!
二百两足够普通人家吃喝十年的!
有这二百两,想必她们夫妇也能日子好过一点。
“嫂嫂…谢谢你!”罗芸红了眼眶。
说实话,她一个伯爵府的小姐,身上连一百两都无。
实在可笑至极!
“谢谢什么呀!别客气哈!”许慕浅看她湿润的眼眸,笑着说道“你要去辽阳卫所,我那里有朋友在,等你们出发时,到时候免不了要你帮忙带些东西过去。”
“不论带什么,嫂嫂吩咐就是!”罗芸坚定的说着。
许慕浅是想着自己回来京里,可千户所还有宋娘子夫妇和顾家二房一家。
她与宋娘子时久不见,该怪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