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是她的事,我不愿意。”林北北下颚绷紧,语气自然带了几分警告,“影影,别问这些没意义的事。”
“我们以后如果结婚,不会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
他知道安影影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怕融入不了豪门生活。
但他是个具有自主能力的独立男人,就算他想这辈子赖在山庄。
怕是也得被爹地踢出去,免得他打扰父母恩爱。
所以,安影影担心的父母矛盾,不会存在。
他以为这么说能安抚安影影的心。
可是安影影想听的不是这些,安影影委屈极了,她熬了两晚给他妈做围巾。
就想听他一句,他会站在她这一边很难吗?
“你现在就对我这样,如果我们以后结婚,你岂不是会站在你妈妈那边根本不顾我感受?”安影影忍不住道。
林北北放慢了车速,揉了揉眉心,“所以呢?你想我怎么样?”
“我想你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很难吗?”
“很难,”林北北淡淡道,“你拿自己和她比,就是错误的。”
没人能动摇林烟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这话太伤人,安影影已经完完全全愣住了,“所以,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在你心中我根本比不上你妈。”
“我爱她,”林北北毋庸置疑道,“我也爱你,这二者从来不冲突。”
安影影摇摇头,已经不相信了,他的态度让她失望,“靳九安,你和网上的妈宝男有什么区别?别人可以无条件站在妻子的那边,你却处处维护你妈。”
林北北不得不提醒她,“我们没有结婚,一切假设问题毫无意义,为了这些吵架,值得吗?”
“当然值得?不然等到结婚以后后悔吗?”安影影提高了嗓门,温婉的脸上笑意全无。
“我只说了一句,以后让你妈咪来帮我们带宝宝你都处处维护她!”
林北北头一次觉得和她解释如此无力,“我父母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干涉,我们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扯上任何人。”
都这样了,他不来哄她,居然还在说这些?
安影影心里发冷,眼圈都红了,冷声道:“停车。”
林北北拧眉,“你如果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这里停下你打不到车。”
“我说停车!”安影影把手中的礼物盒重重一摔,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
安影影偶尔也闹别扭,小作怡情,林北北也不在乎,也会耐心哄。
但这次他居然不想哄了。
“你确定?”
安影影带着哭腔道,“我确定!”
林北北停了车,她想都不想就打开车门下去,“就当我这份心意喂了狗!”
说罢,她把礼物盒重重摔在地上。
林北北冷了脸,在这一刻看清两人身份,果断道:“安影影,我们分手吧。”
说罢,他不顾安影影全然震惊的神色发动汽车,后视镜中,安影影身影愈来愈小。
他收回视线接通蓝牙,“晋叔叔,帮我接个人。”
实际上林北北一说分手,安影影就后悔了。
两个人每次吵架都是靳九安来哄她,可是这次,他居然说分手了?
......
林烟烟没想到儿子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她疑惑,“小姑娘是害羞了吗?”
靳司越大步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坐下,“开饭吧。”
林北北也跟着坐下,十分淡然,“不合适,分手了。”
靳挚禾小嘴惊讶张成一个o形,“哥哥,你没事吧?”
林北北闻着饭香,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他率先动筷子,“我没事,就是饿了。”
他吃了一口才想起来,“静宝呢?”
靳司越和林烟烟后来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很皮实的女宝宝。
林烟烟看他心情还算不错,稍稍放心下来,“她早上起得太早,没撑住刚刚睡着了。”
林北北哦了一声,“那就我们吃吧。”
林烟烟原本还想问几句,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明明北北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呀。
她亲手做的早餐还被那女孩子夸很好吃,怎么就分手了呢。
破天荒的,靳司越主动夹了一筷子菜进林北北碗中,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段人生新经历。”
林北北嗯了一声,“谢谢爸妈,禾禾也不用担心,我没事。”
怎么说也是初恋,难过当然是有的。
不过也不至于一蹶不振。
林北北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选的伴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两个人可以有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但绝不能有性格三观上的不合。
吃过饭,林北北不急着赶回学校。
他回了自己房间,吩咐佣人道:“把这些石膏娃娃清理出去吧。”
佣人大喜,早觉得这石膏娃娃丑的出奇,和这房间格格不入了。
只是不知道小少爷为什么喜欢。
如今听他发话,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扔了出去。
林北北又去了妹妹房间,静宝躺在床上睡得可香了,还流了口水。
窗外微风婆娑,树影绰绰,林北北内心一片平和。
楼下,林烟烟给靳司越打领带,有些嗔怪,“怎么这么急着去公司?不能休息一会吗?”
靳司越在她额头吻了吻,“我早去早回来。”
“好吧,”林烟烟唇角漾开笑容,“我在家等你,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
“嗯,回来提前给你发信息。”
林烟烟目送他开车出去。
陵园。
靳司越弯腰献上一束花,而后直起身。
一恍,这么多年过去了。
照片上的人风华依旧。
今天是顾逸的祭日,到头来,竟只有他来拜祭。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身上气质愈发深藏不露,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抹眉间冰冷,这会儿,靳司越盯着墓碑神色复杂。
“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有些事,还是得告诉你听听。”
“北北还是很惦记你,小时候还会常常把你挂在嘴边,大了倒是不提了,只是都记在了心里。”
“他很念旧,你送他的礼物都被他好好的收藏了起来。”
“顾逸,你说,长情的人,会不会也是一种自我折磨?”
秋风卷落叶,满地簌簌响。
他的话,无人回应。
良久,靳司越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转身。
“我走了,烟烟还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