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有成功，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次他也不会掉头，索性就不说，任由他往前直行。但，态度得摆出来。她一安静下去，季司宸便朝她看了过去，只见她阖眸偏头靠在椅子上小憩，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疲惫的眼神，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他把车窗关上。顾潇潇知道车窗关了，没有出声制止。车一路往南开去。路灯照亮着一条通往回家的路，车辆少的可怜，偶尔只有几辆。季司宸时不时的看一下已经陷入沉睡模式的顾潇潇，她的衣服有拉链，金属的拉链刮着她的脸，许是有这个异物的摩擦，所以她睡的不是很好，眼睫轻颤，似要醒过来。降低了车速，随即伸手过去给她整理好。指尖的温度是热的，她有些依赖，在要收回手的时候，她跟着追了过来，头微微一歪，落空了。这一下轻微的动作，顾潇潇从梦中醒了。初醒时有些恍惚，缓了片刻，才转头，眼前的灯光不甚明亮，她微微眯了眼，懒懒的靠着，也不出声，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睡了？”

季司宸收回指尖，余光落在她略微有些疲倦的容颜上，压低了嗓音询问。顾潇潇抬了抬眼帘，没往季司宸那边投去视线，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她的情绪有些冷淡。季司宸察觉了。“不舒服？”

她喝了酒，许是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会导致头疼。“没有。”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生气。季司宸提高了车速，叮嘱了一句，“再睡会儿。”

“嗯。”

他没再说什么，顾潇潇也没开口，偏了头，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影子从眼前掠过，她闭上了眼，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的上扬，极力克制着，强迫自己冷漠无情。季司宸没发现顾潇潇的故作冷漠，也没有看见她偷笑的表情，因为电话响了，是季太太的。他看了一眼顾潇潇的侧脸，眸子的情绪有些浓重，拧了拧眉，接通了电话，那边一接通就传来声音，“儿子，你在约会吗？”

季司宸：“……”顾潇潇的身子突然就紧绷了一下，随即无声的放松。“嗯。”

他承认了。季太太颇感欣慰，“上一次通电话你还是一位没人可怜的孩子，现在也有了女朋友，真是让我倍感激动，对了，今天找你有点事要说，你是不是让人扣了柳家那边的项目，柳老电话打到你爸这里来了。”

“项目存在风险，过不了审。”

季司宸没明说原因，只是随意回了一句，细节问题需要柳家那边重新提案，然而对方并没有要修改的意思。季太太也没追问，只是说道：“老爷子搪塞了生病的理由，柳老见不到老爷子电话就打你爸这儿来了，每天一通，若不是看来两家的交情上，你爸估计得拉黑柳老。”

季司宸：“无需多管。”

季太太“嗯”了一声，“柳老见不到老爷子，总归还是会找到你那儿的，届时委婉一点，别将两家的关系僵硬化，老一辈的人在乎的东西你可别一巴掌打碎了。”

“知道了。”

“行了，你慢慢约会，我也赴约去了，你爸等着我呢。”

季司宸直接点了挂断，方向盘一打，车子直接停在了路边，两个路灯中间，前后的灯光只有微弱的光芒透进车内，视线大抵是清晰的。“顾小姐。”

季司宸低低的唤了一声。顾潇潇眼睛微微轻颤了一下，却没动，装睡。见她不应，季大少爷又开口，“苒苒。”

顾潇潇：“……”莫名其妙的喊她干什么？平复着加快的心跳，懒懒的睁开眼，轻声询问，“有什么事？”

“给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季大少爷能屈能伸，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虽然不认为有错。“你做错事了？”

她偏偏就不应。“做错了。”

顾潇潇清了清嗓子，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故作不解的看了过来，好奇的反问，“你做错什么了？”

季司宸沉默了片刻，若说她生气，可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可若说没有生气，态度却冷却了下来，他倒不认为她会因为一条路而这副模样，大抵是早上的事，齐闫说，她今晚要回上园，因为他惹她生气了。追根究底是那一通电话。“以后只允许你有家暴行为，我听之任之，如何？”

男人好声好气的口吻，让顾潇潇抿了抿唇，将笑意抿回去。看着他，有些好整以暇的，“嗯，你说的，自己牢记。”

“不沾花惹草给你添麻烦。”

“觉悟挺高。”

“所以？”

季大少爷可谓是把自己的态度放在了地上，与刚才接电话时的冷淡相比，确实时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