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打断柳知意的话，从床边站了起来，表情冷漠地说道，“皇上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柳知意不敢相信。

“为什么？”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柳知意还是下意识地给江云初找借口。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苦衷？’

“是不是皇上其实没那么喜欢你，他喜新厌旧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你在后宫之中的处境艰难、自身难保，所以才无法为你父亲求情？”

江云初冷笑一声。

“母亲，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想求情。”

“他之所以被贬为庶民，便是我的要求，我又怎么会打自己的脸，去跟皇上求情改变主意呢？”

柳知意又气又伤心。

“他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最在意的便是官职和地位，如今变成一介庶民，便相当于要了他的一条命！”

江云初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失去了官职，便如同失去性命，女人嫁人便如同第二次投胎，他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

“为了他的利益利用我，将我推入火坑的时候，是否又想过，那也等同于要了我的性命？”

柳知意面色一僵。

这一点她无法反驳，毕竟她一直以来，都不赞同丈夫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得稳固地位的手段。

可惜一起都晚了。

柳知意并不知道，江云初其实是喜欢楚水寒的，自以为江云初之所以嫁给楚水寒，是因为江怀文的利用和插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求情了。

心里对这个女儿充满愧疚，也对丈夫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心揪成一团。

江云初将几句话便将柳知意怼得哑口无言，柳知意也看出江云初的决心，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改变主意，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询问起了江云初在宫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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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初离开不久，江怀文就回到卧房，柳知意满眼愧疚，女儿对他心存怨念，恐怕自己也帮不到他了。

“老爷……”

她欲言又止。

江怀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结果，虽然失望，却并不意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有些认命地说道，“算了吧，云儿与我们本来就不亲，不帮我在皇上面前求情，也是常理之中，说不定皇上罢免我的官职，其中还有她的身影。”

柳知意立马点头。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云儿对你将她视作棋子的事很不满意，所以才求了皇上把你贬为庶民。”

江怀文，“……”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女儿是个睚眦必报的，却没想到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狠下心，也没有想到，自己失去官职，不止有女儿的身影，甚至还是女儿特地向皇上求的！

“罢了。”

“幸好她只是怨我一个人，并没有连江家的所有人都怨恨，否则江家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了，我也老了，不可能一辈子将女儿罩在身下，如今我们的四个儿子，三个在朝为官，一个有经商之能，女儿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江怀文的头发还是瞬间白了一半。

整个人也苍老了很多。

苦心经营大半辈子，到头来却一无所有，他怎么可能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不过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