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许邈伸出手贴了贴谢寥安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她试着地抽了下腰,腰间的铁臂箍的她动弹不得。 她轻轻地拍了拍谢寥安的手背:“先生,松开。”
谢寥安听话地松开了手,睡容安详。 许邈收拾妥当后,悄悄地关上了房门,推着粉色的小电车,打算去城里买些新鲜的菜和肉。 城镇离得不远,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给谢寥安买了双舒适的拖鞋后,空气比较沉闷,许邈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 骑到半路,雨就下了起来,来势汹汹。 许邈只好推着车到一个废旧的亭子下躲雨,摸了摸身上,忘记带手机出门,没办法给谢寥安打电话。 雨一直下,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渐渐变小。 山路泥泞,到处都是水洼。 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谢寥安醒来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天上飘着大雨,才想起来许邈说今天要去城里,他在家里等急了,不放心地走了几里山路,却迟迟不见许邈的身影。 许邈看见谢寥安,招了招手:“先生!我在这!”
看见许邈,谢寥安的步伐加快,顾不得脚下凹凸不平的路。 裤腿已经被泥水沾湿,泥点子大大小小,衬衫也被雨水淋了个透。 许邈想上一次先生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许蕴在矿区出事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几年,可是一切仿佛仍在昨日。 谢寥安脱下自己湿淋淋的皮鞋,嫌弃地用纸巾擦去上面的泥。 许邈笑吟吟地看着他。 “先生,你会骑电车吗?”
谢寥安认真地想了想,“不会。”
“那你坐在后面,拿着东西,我骑车。”
电车的后座实在不好受,谢寥安两手提着东西,每经过一次颠簸,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往前撞。 雨水打湿薄薄的衣料,露出后背一对妖娆的琵琶骨,她的骨相一直很美。 许邈透过后视镜,跟他对视:“先生,你刚退烧,不应该出来的。”
“我担心你。”
这句话充满了柔情,许邈扯了扯唇角,不再说话。 灯光照到的距离有限,昏昏暗暗,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许邈躲闪不及,前面车轮陷了进去,两个人齐齐地摔到了地上。 谢寥安紧紧地抱着许邈,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充当了她的人形肉垫,路边有许多尖锐的石头,有些已经划开了他背上的衣服,他忍着痛,一声不吭。 “邈邈。”
许邈的右脚疼痛非常,她吸了口气,嗫嚅道:“先生,我的右脚好像扭到了。”
谢寥安扶着她试着站起来,右脚踝有些擦伤,扭到了骨头,许邈右脚无法落地。 电动车的灯一闪一闪,已经倒伏在一旁,东西散落了一地。 “疼吗。”
“疼。”
语气像是撒娇,谢寥安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腕,露出大片血涔涔的后背。 许邈看见后,急坏了:“先生,你的背……” “没事。”
离家已经很近了,许邈弯着腰去捡地上的袋子,“我们得赶紧回家,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谢寥安扶住她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半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不行!”
许邈心疼地盯着他背上的伤口,“不行,我自己能走。”
谢寥安捏住她的小腿,许邈顺势跌在他的背上。 “东西怎么办?”
“先送你回家,东西我回来再拿。”
谢寥安背着许邈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大手托了托她的屁股,许邈羞恼极了:“你别乱摸!”
“你抱紧。”
风夹着细雨扑向两人的脸颊,许邈嗅着谢寥安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她最为熟悉的,也是她送的周年礼物,有一股清新的大海气息。 “邈邈。”
“嗯?”
谢寥安的黑眸闪了闪,喉结滚动:“对不起,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长长的小路上留下的脚印,这一路走过来的艰辛,谢寥安不想因为自己的心结,自私地将一切付诸东流。 对于两个孩子而言,对于许邈而言,他需要坦诚。 洗过澡以后,许邈拉着谢寥安上药。 谢寥安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许邈的美眸渐渐升起一层水雾,敷上药膏后,轻轻地吹着伤口,缓解药效发作带来的刺激。 背后痒痒的,也搔着他的心,谢寥安后背绷直,直到许邈放下他的背心。 谢寥安再也忍不住,欺身压上娇软的身子。 后仰的动作牵扯到脚腕,许邈像猫儿一般的轻声呢喃。 “肿起来了。”
谢寥安轻轻一按,许邈抓住他的手痛呼:“嘶~疼……” 拿起一旁的药喷在脚踝处,手掌带着温度轻轻揉过肿得老高的脚踝,力道极其轻柔。 小腿抬起,睡裙下的风景若隐若现,谢寥安抿了抿薄唇,别开视线,观察许邈的反应,谁知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半干的头发披在胸前,牙齿轻轻地咬着饱满的下唇,不时发出几声轻哼。 深邃的黑眸锁住她的视线,捧起女人光洁的小腿,沿着小腿密密麻麻地吻了上去,在纤细的曲线上落下细密的吻,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极尽温柔。 “先生……” “一会就好。”
起身再次回到浴室,许邈却红着脸喊叮嘱:“注意别让伤口沾水了。”
她抬起右脚,一蹦一蹦地跳到厨房,简单清洗了一下蔬菜,许邈开始做饭。 谢寥安身材管理的好,生活自律,可是他的饭量却很大,今天这样一番折腾,他肯定饿了。 雨天天气潮湿,费力把火点着,掀起锅盖,热气腾腾,水雾把她的身影笼罩在朦胧中。 火苗在炉灶里跳跃,这让谢寥安终于体会到人间烟火气的温暖,久久不曾消散。 他真就想困住她在这里过一辈子。 晚上,雨停了,蛙鸣声此起彼伏。 谢寥安没有睡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倒了一杯白开水。 站在许邈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几不可察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