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薄宴坐在后排,看了眼手中的追踪器定位。距离沈初璃最后给他发消息的地点已经越来越近,司机缓缓驶到村口,再次确认地名。
“谁?”正在村口打瞌睡的保安醒来,拦在了入口。
司机将先前想好的说辞告诉了保安。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信。
他正想继续盘问,后座的车窗被人摇下。
下一秒,只见坐在车后排的男人递给他一张支票。
保安咽了口口水,犹豫着想接又不敢接。那张支票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天文数字,可是……
“算了,快走,”权衡片刻,保安接过了支票,不耐烦地摆摆手。
司机心下暗松了口气,朝车内驶去。
他们赶来前,就听说这个村每晚会换村民值守,一般不让外人进村。好在今晚值守的人好打发,花点钱也就收买了。
这个点,村内一路沉寂无声,却给人极强的压抑感。薄宴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枯木,眸光更沉。
如果阿璃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到这条路的……
他的小姑娘该有多害怕。
老婆子家中。帮忙寻找的村民陆陆续续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老婆子和王家急的团团转。老婆子不想赔钱,王家也不想丢了好不容易相中的媳妇。
“奇了怪了,这到底能跑去哪了?”老婆子在堂屋里来回踱着,自言自语。
突然,“轰”的一声,堂屋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木门顷刻间变成了几块碎片,老婆子和王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屋外的人已经一步步走了进来。
“沈初璃在哪?”薄宴眸底戾气骤显,声音极为低沉。
“沈初璃是谁?”老婆子一愣,明显被面前男人的气场吓到了。
“说。”丝毫没给老婆子之乎者也的机会,薄宴加重语气。
原本怔在薄宴身后的王家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薄宴是来要人的,摸到身侧柜子上的小刀,猛地朝薄宴的方向刺去!
薄宴余光留意,几乎看都没看,反手一把握住刀尖,随后一拽,直接将王家的摔到了门旁!
“我说,我说,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人,她跑了!”薄宴手里的刀闪着冷冽的寒光,老婆子磕绊几下,断断续续道。
薄宴盯着老婆子看了片刻,确定对方没有说慌后,吩咐随行的下属看好老婆子,旋即朝外走去。
“快来抓人!”老婆子忽然冲到门口,高声叫了一句。周围邻里听见动静,一伙儿跑了出来,团团围住了薄宴的去路。
“薄先生,冷静,”随同薄宴来的警员压低声音。
薄宴微一锁眉,长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让开,”看向一众手持锄头或者长刀的村民,薄宴警告。
“怎么,你有本事打死我们啊,”其中一个村民挑衅。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划破长空!周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先前挑衅的村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连带头拦截薄宴的大汉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感到,如果他们再阻拦下去,薄宴很可能让整个村子陪葬!
大雨倾盆而落,山上土地泥泞不堪。薄宴顺着线索,找到了山脚下。
“薄总,这个天气,山体极有可能滑坡,太不安全了,”助理话未说完,天空陡然划过一道闪电,骤然将他们身侧的古木劈成了两半!
然而薄宴毫不犹豫地,冒雨朝山上走去。
阿璃……
山林间狂风刮过,杂草横生。薄宴握紧手电,视线落在一棵枯枝上。
这是,沈初璃的丝巾?
薄宴近前,看起来丝巾是被有意系上,用来判断方向的。手电扫过四周,薄宴加快脚步在周围寻找。
“阿璃!”蓦地,薄宴目光一紧。
倒在地上的女孩衣上都是泥水,散发胡乱贴着脸,已经没什么意识了。薄宴一把将人抱起,心痛的无以复加。
将沈初璃紧紧揽在怀中,薄宴抱着人,朝山下赶去。
好冷,背后也好痛……
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凉意蔓延渗透,污水浸着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沈初璃不住哆嗦,唇角有些发青。
“阿璃,别睡,”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薄宴的声线都在颤抖。
“是我,我来了,”眼看怀里的人有了点反应,薄宴箍在她腰间和肩处的手收的更紧。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害怕失去。
“先生……”沈初璃含糊低喃了一声。她的梦境里不断闪过的,只有这几天看见的噩梦。
口吐白沫,死在她面前的女人,刻薄毒辣,屡屡胁迫她的老婆子和妇人,还有……
薄宴闯入她视线的一瞬,沈初璃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如果,和那些一样,也都是梦……
那就停留在这一刻吧。
只觉眼皮子实在太过沉重,身子也好疼,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沈初璃好想放任自己就这样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阿璃,阿璃!”
薄宴慌乱地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好在下属已经将车开到了山脚下,等着接应他们。看见薄宴怀里沈初璃的瞬间,下属也变了面色,赶忙拉开了车门。
“薄总,沈小姐她,”山林里实在太暗了,直到现在在车内坐定,经过下属提醒,薄宴才发现,他的掌心已经沾满了血!
而沈初璃的脖颈到后背处,也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指腹轻抚过沈初璃手背处的青紫,薄宴攥紧拳头,情绪几近失控。
这是他放在身边,锦衣玉食娇养了多年的人,怎么会!
“薄总,”惦记着救人要紧,司机顾不上别的,一路疾驰想要驶出村外。没想到那群村民又堵在了村口,司机猛地一踩刹车,险些撞到一人。
“人进了这村,就是我们的了!”
“不许带走!”
几个大汉企图扒开车门,拼命用拳头砸了几下车窗,在外吼叫。
“替老王家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