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沈初璃先去姨母家看望了两个孩子,随后想了想,还是回了别墅。
“薄先生今晚有应酬,”管家呈上晚餐,主动向沈初璃道。
这几天家里氛围不对,管家猜着,多半是薄先生和沈小姐闹了矛盾。
“一天天应酬那么多,”垂眸,沈初璃小声嘀咕。
喝了两口汤后,沈初璃实在没什么心情,放下碗筷悻悻地去花园里散步。
“沈小姐,”下人正在打理杂草,看见沈初璃,笑着闲聊了几句:“再过两三个月,园子里桂花就该开了。”
沈初璃近前,掌心抚过长势正好的桂树,心绪微动。
这棵桂树,是她和薄宴认识的第一年,一起种下的。
要说由头,也不过是老师布置了一个植树节任务,她想起母亲生前最喜欢桂树,所以想种桂树。
第一年,她还有些敬畏害怕薄宴,连这个想法也是先告诉了管家,由管家转告薄宴的。
没想到植树节当天,薄宴真的抽出了一下午时间,陪她在园里植树。
甚至她还记得,其实铲土栽树这些活都是薄宴做的。她在一旁扑蝴蝶扑的不亦乐乎,最后满头大汗的跑到薄宴身侧,薄宴替她擦了擦汗。
十三岁的她忽然觉得,原来外人眼中冷漠又不近人情的薄总裁,也没那么难以亲近。
“沈小姐,看着天色待会可能要下雨了,您先回去吧,”直到下人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沈初璃才回过神来。
天际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沈初璃点点头,回到了屋内。
夜色越发暗沉,黑压压的乌云将一切笼罩在了阴影中。沈初璃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的综艺。
管家收拾好以后,就退下了。偌大的客厅只有自己一个人,沈初璃听着综艺节目里主持人夸张的笑容,内心没由来的开始变得空落落的。
哪怕再有氛围的搞笑节目,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上,不多时,骤然一声雷响,像是要将天地间一切都劈开般。
沈初璃抱紧枕头,又往沙发里蜷缩了些。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薄宴带没带伞。尽管心下还在置气,沈初璃咬唇,想到的还是薄宴。
不过,反正他有他的苏秘书,人家考虑的多周到啊。摇了摇头,沈初璃不肯再想。
“沈小姐,我给您温杯热牛奶,”就在沈初璃觉得有些饿时,管家从房内走出。
“好,谢谢。”平常这个点,管家都已经回自己家了。不过遇着薄宴没回来,管家通常会多留一会,算是陪她。
沈初璃打量着清清冷冷的屋子,忽然想到,薄宴也是很早,大概十四五岁时就从父母家搬出,独自住在了这。
每天放学回来,每一个晚上,都只有一个人。
的确会孤单冷清吧。
“沈小姐正在看电视,”管家来到厨房,一边热牛奶准备宵夜,一边给薄宴发了消息。
要说薄先生,在感情这事上,也确实别扭。管家在心里摇摇头,看着薄宴不久前给他发的短信。
无外乎是询问沈小姐回来了没有,晚餐吃了多少,打雷害不害怕。
宵夜他能做给沈小姐,至于害怕打雷的事嘛——
管家看着沙发上女孩单薄的背影,还得薄总亲自回来解决了。
……
当晚的合作方是业内前辈,薄宴多谈了几句,所以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只一推门,薄宴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的那个小小身子。
电视的音量被调到了最小,不过仍在播放综艺,大概是某个小女人给自己壮胆的。雨已经停了,薄雾般的月光透过窗,柔柔地洒进了客厅,染上一层银霜。借着月色,薄宴看着小女人恬淡安静的睡颜,唇角微勾。
这样的画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静谧与踏实。
如果,这人能再听话点,别到处乱跑,他还是喜欢每次回来都能看见她的日子。
之前那晚,他没在酒吧找到她,打她的电话又一直无法接通时,薄宴承认自己有一瞬是害怕的。他害怕沈初璃像五年前那样,一声不吭的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转而离开了他。
“嗯……我还想睡……”
被薄宴抱起时,沈初璃仍旧紧紧环着怀里的抱枕。脸颊在薄宴胸口蹭了几下,沈初璃含混道。
“在这睡容易着凉,”薄宴抱着人,稳稳地朝自己卧室走去。
小女人一挨着床,又沉沉地睡去了。薄宴原本想抽走她环着的抱枕,结果抽了两下,这小女人抱的倒是够紧。
“干嘛啦,”沈初璃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她想睁眼,奈何实在没什么力气。末了,只觉两臂之间一空,随后就被揽入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里。
“抱我,”薄宴将抱枕仍在一旁,随后拥着沈初璃躺下。他声音很轻,却让怀里的小女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四下寂静一片,听见的只有沈初璃清浅的呼吸声。薄宴低头,吻了吻沈初璃前额。
小女人香香软软的,许是睡着的缘故,没有丝毫防备。胳膊搭在他的腰际,脚踝无意识地勾着他的腿,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要是平常也和睡着时一样这么乖多好,掌心抚过沈初璃披下的长发,薄宴心想。
次日早,沈初璃是被闹钟吵醒的。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沈初璃拍了拍身侧,只拍到了沙发的靠背。
???
沈初璃坐起,因为堪堪睡醒,额前的刘海还翘起了一小撮,看起来愈发有些懵。
她怎么还在沙发上?
昨晚不是薄宴,把她抱回了卧室?
沈初璃极力回想了一下,可是当时睡得熟,她也记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了。
“陈姨,我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吗?”厨娘恰好经过客厅,沈初璃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