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谢信此刻对于司徒煦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道:“好,下官这就命人去办。”
“嗯,如此才能够方便管理。”
顿了顿又问道:“东山县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住宿的?”
彭谢信愣了愣,道:“王爷问这个,是不是想去东山县看看?”
司徒煦点了点头,道:“那里的百姓受灾最严重,也最需要治疗,本王想带两位太医还有一些药草过去。”
听到这话,彭谢信眼中露出担忧,道:“王爷,那边太严重了,很容易被感染,您还是不要去了。”
“你放心,我身体硬朗,不会有事的。”
说完之后直接吩咐道:“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出发。”
彭谢信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点头道:“既然王爷都不怕,那下官更不怕,下官跟随王爷一起去!”
司徒煦投以一个欣慰的眼神,这样为百姓着想无畏的官员,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提携。
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出发往东山县去。
东山县的情况比泥莒县严重太多,一进城,便是一种压抑的感觉扑来。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起,整个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淡淡病臭味。
司徒煦朝后使了个眼色,后面蒙着面巾的下属便拿着装点燃苍术的铁簸箕在街上行走。
一边走一边张贴告示,让城中的百姓都按照上面的规定做。
乡下地方宽广,司徒煦观察了地形之后,让彭谢信直接划分了几个村出来,搭上许多大棚,让分到各个区域的百姓暂住。
有许多不愿意与亲人分开的人哭天抢地,只是还是被强制送到相对应的区域。
至于其中的解释工作,司徒煦都让彭谢信带人去做,他是这里的父母官,相信在他的解释之下,那些人会理解一些。
隔离之事风风火火地进行着,几个严重的县区都在这几天完成。
期间有未感染区域发现新的感染者,立即往轻微区域送,而那些轻微加重的,也转移了阵地。
消毒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些穿梭在瘟疫区域的衙役和士兵都要每天换衣裳蒙面巾,回来之后进行一系列消毒操作。
而司徒煦和众太医则在用心研究药方,司徒煦研究的主要是针对重症患者,他们更需要尽快救治。
时间一天天过去,瘟疫终于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虽然每天都有尸体从重症隔离区抬出,但比之前要少了许多。
新增患者也减少了许多,不再是整座城都死气沉沉的状态。
那些整日在瘟疫区忙碌的士兵因为防护得当,感染数极少,这么多天总共就一两个有轻微症状体现。
老百姓们看到其中的变化,对未来生出了信心。
本以为只能在这里等死,却没想到还有活着的机会。
他们中间有些未患病的青壮年,主动提出要帮忙,给那些整日劳累的衙役和士兵减轻负担。
虽然有效的药方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是整体都在往好的趋势发展,就连跟在司徒煦身边的太医都有了信心。
他们来这里之前,一直觉得这种重度瘟疫区根本没有救治的必要,现在想法随之改变。
他们开始佩服起司徒煦来,不愧是南禹的战神,临危不乱,即便面临最坏的情况,也能够控制好转。
日夜的操劳之后,其中一个太医累得病倒了,司徒煦听闻,让人把他送回府城,好好休息。
也正是因为这一病,让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下面的人没说清楚,还是留守在府城的几个太医想象力太丰富,他们以为那位太医是感染了瘟疫被送回来,顿时心惊胆战。
本来他们就不赞同司徒煦等人去重灾区,现在倒好,瘟疫没治好,自己人倒感染了。
其中一个叫肖太医的离开京城之时得了司徒容的单独召见,说让他把横塘郡的情况及时向他禀告。
肖太医回想起这些日子毫无进展,有效治疗瘟疫的药方依旧没有研究出来,回房思索了一番之后,开始奋笔疾书。
不仅把这里的情况添油加醋诉说了一番,还说此地瘟疫压根没法治疗,再继续下去,只会像周太医那样感染,以至于丢了更多人的性命。
司徒容收到奏折之时眉头紧蹙,心中烦躁不已。
若是横塘郡的瘟疫得不到控制,会传染给更多人,而他在其中付出的人力物力,都会血本无归。
心中纠结犹豫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下定决心,写了一封手谕,让下面的人传往横塘郡。
此次和司徒煦一起的不止司徒煦手下的人,还有司徒容派的一队人马,而这份手谕,正是送到他们的领头人左包手上。
左包收到这份手谕已经是两日后,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
而后把手谕收进怀中,率领手下的人进城。
他这次带的人远不止表面上那么少,有很多都藏在暗处,而这也是司徒容秘密安排的。
率领队伍一路向前,只花了小半天的时间,一大队人马就到达了东山县境内。
他们并不是从城门口进入,而是分散到了周围的山林之中。
“你们几个,把这周围都浇上桐油,动作快些!”
“你们去那边。”
左包手下的人迅速听令散开,抓着手中的桐油到处在山林边缘泼洒。
左包静静地看着前方,想起怀中手谕的内容,心又往下沉了一点。
皇上让他制造一起巨大的山火,足以让整个东山县及附近都烧掉的山火。
若是直接下令烧城,定然会引起百姓的奋力反抗,到时候传到其他人耳中,皇上的声誉便会毁于一旦。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不损圣威的情况下彻底解决这场瘟疫。
等火焰蔓延,那些病重者因为身子虚弱根本无法逃离,只能埋葬在火海之中。
而为了杜绝后患,皇上还让他们守在横塘郡周围等待,如果有病症百姓从大火中跑出来,见一个杀一个,不让其中一人生还。
等司徒煦知道此事之时,为时已晚。
即便他回京之后质问皇上,到时候也死无对证,不会有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