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锋回到住处正在享用宫中御厨的手艺,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难得有闲暇时间放松的他随之皱起眉头,因为光听脚步声他就已经能猜到外面来者何人了。
平日里在他身边服侍的下人们,走路一向都是轻手轻脚,不会莽莽撞撞,闹出不必要的动静来。
而跟纪锋私下往来密切的朋友们,也大多是闲庭信步,来找他喝酒烹茶者居多,为的只是聊闲打发时间而已,不至于会如此步履匆忙。
纪锋判断从外面传来的步音,不是太后那边派来的人就是龙舞那边的。
也只有这些人会火急火燎的,言行举止上总会带着些傲慢。
他们自认为给太后或是长公主当差就可以狐假虎威,像是有多么了不得似的,有时候还会言语上欺负一下无辜的宫娥们。
这次,又不知是谁来召自己,纪锋有些不耐烦地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纪公公,咱家奉懿旨而来,召你前去太后寝宫问话。”
领头的老太监鼻眼朝天,有些不耐烦地对纪锋说道。
他们还等着赶紧回去向太后复命,因此当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过纪锋这次却一点都不打算配合。
今天这个传唤,明天那个有召,老黄牛也总得有吃草打盹儿的时候吧?
纪锋受够了被呼来喝去的滋味,今天他说什么也懒得再过去了,反正太后还是那一套陈词滥调,没憋什么好事。
念及于此,纪锋笑着对老太监说道:“对不住,皇上交代的差事实在太多了,纪某现在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万一要是差事办砸了,在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请公公代为转告太后,纪锋对太后的恩情始终铭记于心,即便不能抽身前往问安,也会在心中时时惦念太后,希望她老人家能够福寿安康。”
纪锋为了给足太后面子,还格外多说了些连他自己都不信的场面话。
但归根结底他的意思也很明白,现在没空!
老太监先是一愣,两只绿豆般的眼珠子飞快转了转,然后冲纪锋嗤笑道:“纪公公,你怕不是以为自己可以抗命吧?”
纪锋道:“当然不能,因此我必须要将圣上交代的事情办妥才行,否则只怕脑袋不保啊!”
老太监为之气结,他最后一次问纪锋,“你当真不把太后的懿旨当回事?”
“公公言重了,刚才我话说得很明白,实在是公务在身不能去见太后,请你们回去之后如实禀报。”
“哼,走着瞧,有你好果子吃!”
老太监甩甩衣袖,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纪锋也没当一回事,就算这老太监回去之后添油加醋地胡乱告状又怎样?
自己说的本就是事实,除非太后不惜让自己暴露,否则也该明白两者间孰轻孰重。
老太监回到太后寝宫,果然将纪锋如何如何傲慢,又是怎么将太后懿旨当成耳旁风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他原以为这次纪锋肯定要遭殃,结果没想到太后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太后,这个纪锋越来越目中无人了,难道不应该对他加以惩戒吗?”
“罢了,哀家自有分寸。”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不是太后往常的作风,怎么到了纪锋身上就区别对待了呢?
其实太后还能不明白吗?
老太监这番言论肯定是添油加醋之后的结果,以她对纪锋的了解,断然是不可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因为这小子是个聪明人。
何况因为这点事导致纪锋在皇帝面前暴露,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想拿捏纪锋有的是办法,太后对这一点相当自信。
酒足饭饱之后,纪锋还真是去了议政殿,连同六部官员们一起处理繁杂的公务,这得益于他跟六部的人关系很好,于是有不少事大家都愿意听取纪锋的意见,然后再做定夺。
考虑到纪锋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有他率先把把关,六部的工作就更加容易开展,也不至于犯下一些让皇帝生气的错误。
对纪锋来说正因为确有其事,他才可以无所顾忌地拒绝去见太后,就凭他有着正当理由。
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的事,纪锋一路舒展着筋骨准备回去休息,结果没想到半路窜出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就往他身上套住绳索,迅速将他捆绑起来。
纪锋虽然有些大意,以至于被这些人出其不意得了手。
他要想挣脱绳索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只不过他注意到这些人是长公主派来的,于是便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这些人将他送到长公主那里,此时恰好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太监的尸体,显然都是被她给活活折磨死的。
“纪锋拜见长公主。”
对此见怪不怪的纪锋跪地行礼,然后恳求道:“启禀长公主,这眼看时间又快到了,能不能赐予解药,也好方便小人继续为长公主效劳。”
龙舞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她瞪了纪锋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施展极快的身法出其不意朝纪锋眼前扑来。
刹那间,劲风呼啸,长袖蹁跹,龙舞一出手便使出了近八成的功力,她意在试探纪锋这阵子以来身手是否有所提升。
接连三个回合,纪锋勉勉强强招架了过去,但整个过程显得极为狼狈,若不是龙舞没有要痛下杀手的意思,他此时早已经凶多吉少。
紧跟着到了第四回合,龙舞平地跃起双掌齐出,她身上的衣衫顿时猎猎作响,无风自鼓,纪锋不敢正面招架急忙向后撤去,但他此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龙舞的劲气之中,根本就退无可退。
“长公主神功盖世,令纪锋大开眼界!”
在关键时刻,纪锋讨了个巧,干脆直接跪了下去大肆吹捧龙舞的功力又有精进,令他望尘莫及。
其实,纪锋早就猜出龙舞的心思,因此在两人交锋时故意藏拙,他掩饰得相当成功,这让龙舞根本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也由此打消了心中对纪锋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