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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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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堂堂刑部尚书被长公主呼来喝去也就罢了,还要被迫做出一些违背他良心道德的事情,这绝对是一份沉重的屈辱。

长公主怎么整他,怎么痛骂他,他忍也就忍了,可让他出卖刑部的兄弟们,把大家往火坑里推,这无论如何都令他难以接受。

要不是纪锋好言安抚,宋慈可能会跟长公主爆发更加激烈的矛盾,而要是照这样下去的话,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一个是大燕朝的长公主,一个是刑部尚书。

两者身份地位的差距是巨大的,毕竟刑部尚书干不好直接换人就行了,长公主再怎么嚣张跋扈那也还是长公主。

这就是摆在宋慈面前的现实,谁也无法改变。

好在纪锋及时开导宋慈,让他不至于钻牛角尖,无论什么时候跟长公主硬刚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转过天来,宋慈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也采纳了纪锋的建议,沉下心来为长公主办事,尽可能不要再触怒这位无法无天的权贵人物。

宋慈听说长公主十分喜欢收藏兵刃,于是不惜将自己家中收藏多年的一把宝刀献给长公主。

这把刀是由大燕最有名望的锻造大师亲手打造,而且世间只此一把,堪称独一无二,有钱也买不到。

作为一名武人,宋慈对这把刀爱护有加,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用几次,常常放在家中刀架上悉心保养,平时有幸见识这把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但这一次,宋慈却忍痛割爱直接将宝刀献给长公主,且不说后者是否当真喜欢这把刀,但对宋慈的这番表态想必是极为满意的。

在对宋慈发出恶言恶语,骂他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之后,长公主对这段时间以来宋慈的表现相当认可,更是一反常态在别人面前,开始夸赞起了宋慈。

“这个宋慈总算不至于让我特别失望,所以说聪明人始终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否则我早将他废了!”

长公主当着纪锋的面说出这番话,一方面算是改变了对宋慈的看法,另一方面也意在趁机敲打纪锋。

所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话放在纪锋身上岂不是同样适用?

纪锋立刻表示道:“谨遵长公主教诲,纪锋一定牢记于心!”

在确信长公主暂时对宋慈不会有所动作后,纪锋默默进行下一步计划,他最终的目的是将宋慈拉拢过来,而不是让他死在长公主手里。

因此让宋慈假意臣服长公主,不为别的,那是在救宋慈一命。

“难道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老子我来刑部是为了惩奸除恶,不是为了溜须拍马,难道这也错了?”

刑部府衙内,一名直性子的官员正在大发牢骚,他所提到的事自然就是有关长公主的恶行。

有人马上提醒道:“谁是奸?谁是恶?”

“你敢把咱们大燕的长公主说成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男人满腔不忿地说:“那又怎样,这窝囊气我可受不了。”

“就是,我们也受不了,刑部什么时候成了长公主家的后院,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群情激愤起来,只因为长公主的所作所为触犯众怒,任谁也看不过眼。

这时宋慈正巧从旁经过,他不得不出面安抚并提醒众人务必谨言慎行,现在他们刑部正被长公主盯上,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入宫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刑部这些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快人快语,秉公持正,他们受不了明知道长公主杀人害命却要假装不知情的窝囊气。

宋慈感慨道:“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忠义之士,来刑部也是为了一展抱负,为朝廷清除祸患重振朝纲,但切记稍安勿躁,还有很多案件等着我们追查审理,没时间纠结于此。”

尽管众人对长公主大为不满,但他们还是非常尊敬和信服宋慈的。

在宋慈三言两语的安抚之后,他们逐渐散去,但对宋慈而言这段日子却过得十分煎熬。

眼看长公主给的期限已至,他要是再故意拖着不将刑部的兄弟们送入宫中,那后果将会如何一想便知。

宋慈是非常看重刑部这些兄弟们的,要不是为了他们,也不至于要将自己心爱的宝刀送去给长公主,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但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艰难的抉择。

走到书房内,宋慈从书案上抽出两份折子,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

一份是向朝廷请辞,准备告老还乡,让他出卖兄弟们是万万不能的,大不了自己撂挑子不干了!

另一份则是细数长公主作奸犯科的种种罪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奏弹劾!

可宋慈看着这两份奏折,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毕竟这事关自己和刑部众人的命运,无论选哪一条路走都不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

正当宋慈为此犹豫不决时,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原来是闲庭信步往这里走来的纪锋。

“宋大人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竟然如此愁眉苦脸?”

纪锋脸上挂着悠然的笑意,却让宋慈有些不快。

“你就别明知故问了,是什么事你还能不知道吗?”

“噢,是长公主那边给的期限要到了,所以你还在犹豫到底应该怎么做。”

纪锋来到书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又倒了一杯递给宋慈,并说道:“来,先喝杯茶顺顺气,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就不要那么忧愁了。”

宋慈实在没有喝茶的心情,但因为是纪锋递过来的,所以他才接过去一饮而尽。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是进退两难,走错一步都将万劫不复啊!”

纪锋浅笑着说:“正因为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难处,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不然你以为我来刑部是为了讨杯茶水喝?”

宋慈顿时眼前一亮,“怎么?你难道有办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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