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所谓的发现了一点门道，说穿了也很简单，重点就在于那枚水漂石要素中的那个【无价值】。

虽然不知道这个要素究竟是自发生成的，还是自己雕刻的硬币上自带的，反正冯雪从中得到了提醒——

所谓钱币，本质上是“有价值”的。

不管是信用层面的价值，还是金属层面的价值，它首先是一种被人所认可的“价值”，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价值，它才能成为货币。

不只是货币，哪怕是游戏厅的游戏币，也是因为它本身具有“拿来玩游戏”的附加值，才会具备价值，包括网络游戏中的虚拟道具也是同样。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本身就具备着认知=力量的规则，“人们认为的有价值，才具备真正的价值”这一特性恐怕已经刻入了底层规则。

换言之，是否只有当自己制作的硬币被认为是“有价值”之物后，才会具备真正的价值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冯雪立刻就准备将其付诸实践。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直接以黄金、白银等贵金属作为素材进行制造，这样一来，贵金属本身所承载的“价值”就会转化为硬币本身的价值。

但这种明显存在偷懒嫌疑的做法，成功率恐怕并不高，因为一种货币想要被认可，首先要“流通”起来，否则有价值的就只是贵金属，而非货币。

而且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对怪谈一无所知，他现在只是在超市买个日常用品、瓜果蔬菜也就罢了，但若是大量的出手贵金属，很容易就会引来相关部门的注意，就算不是官方部门，只是杰斯顿那种企图通过怪谈牟利的家伙，也已经足够麻烦了。

仔细思考之后，冯雪便放弃了一蹴而就的想法，而是打算换一种思路。

一个更符合“怪谈”概念的思路。

不过要想实现他的想法，这种用硬币重新雕刻的缺乏质感的劣质货肯定是难当大任的，冯雪决定先去搞点原材料来——

好在维多利亚的diy风气还算不错，在五金店之类的地方就能搞到喷枪、小熔炉、煤气罐之类的设备，这倒是让他加工金属的工程容易了很多，至于说普通燃气灶达不到融化便士的温度……冯雪会内力啊！

……

就这样，冯雪的日子越发的规律起来，早上八点左右前往贝克兰德最混乱、最贫穷的东区，从提款机处获取今日份的资源，并顺便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稳固自己已有的基本盘。

到了中午，他会寻找那些许久无人使用的仓库，又或者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空闲状态的别墅，进行他的金属冶炼工作，将低面额的硬币熔铸成方便加工的金属条，顺便借用主人家的网络，给他“恶魔厨师”的传说拱拱火。

时间抵达四点之后，他会前往超市，寻找今日份的家庭主妇，传播都市传说的同时，也给自己换取一份丰盛的晚餐，待到夜幕降临，他会回到自己的驻地，将白天熔铸的金属条切割、雕刻，化作一枚枚手感极佳的精品硬币。

……

皮特·莱尔是一个15岁的维多利亚少年，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花费大量的金钱，送他进入了昂贵的私立中学，而他也相当清楚父母对他报以的期望，将一切时间都投入了学习之中。

然而，这种行事风格却让他与诸多家境优渥的同学产生了相当的隔阂，他被认为是不合群的书呆子，常常被付诸于冷暴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冷暴力渐渐地开始朝着校园霸凌的程度发展。

而对于老师而言，那些家境优渥，甚至有不小后台的学生，自然要比他这个穷小子更值得去讨好。

不过为了父母的期待，他终究还是将一切忍了下来，而这样的后果，只是那些同学的变本加厉……

不怎么愉快的一天终于宣告结束，皮特走在回家的路上，轻轻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尘和泥土，虽然学校有寄宿制度，但他还是选择了走读，一来能够省下昂贵的寄宿费用，二来也可以获得一段喘息的时间。

最近贝克兰德并不是很太平，皮特行走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但就在他穿过平日里常走的小巷的时候，却猛地愣了一下——

他看到，那小巷里，此时正躺着一个人！

他的衣服看上去非常的名贵，但此时却沾满了尘土，黄昏的夕阳被两侧的建筑压成一道细线，正巧落在他的身上，虽然微微的起伏似乎证明他还活着，但那种样子，怎么看都算不上很好。

在这一刻，皮特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走开，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个浑身沾满灰尘的样子，和被欺负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在短暂的挣扎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靠了过去，没有立刻接触对方，而是站在两三米外轻声问道：

“先生，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男子似乎说了什么，但街道上传来的嘈杂，让皮特难以听清对方的话语。

“先生，你说什么？”

“光……帮我挡一下……”

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终于被皮特所捕捉，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太阳的西斜恰好达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让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影，堪堪将身前的男子所笼罩。

很快，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皮特的眼中，这个男人衣服上的灰尘、脏污与缺损，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慢慢消失，那种感觉，简直就好像时间倒流一般不可思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皮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又或者站了几分钟，不过最终，那个男人像是恢复了活力一般，重新站起身来，那比起维多利亚人要柔和许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孩子，我欠伱一个人情。”男子的语气优雅而富有韵律，皮特虽然还没有从目睹超自然现象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但良好的家教仍旧让他开口道：

“不，我没做什么……”

“不用谦虚，孩子，等价交换是我的信条。”男子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一笔钱？一件玩具？又或者想要教训的讨厌鬼？”

“那，那个……”皮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男子见状，却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是若有所思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硬币，见皮特没有伸手，他便主动拉过皮特的右手，将硬币放在了他的手心——

“没关系，现在想不到也不要紧，等你想好了自己想要的，可以用写着愿望的纸条包住这枚硬币，将它塞进普林斯顿车站的13号储物箱，我会帮你实现它的，但是，只有一次。”

“我……”皮特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忽然张开双臂，然后，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关于水漂石，这玩意是真的有卖的，大概就是一块钱两个的样子，基本没有回收的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拿钱打水漂，所以说现在钱这么好赚的嘛？

(本章完)